因想著科考之后辛苦,蕭北與許凌白怕是要睡上幾日,故而安排在五月底最后一天,正逢裴岸旬休。
五月三十這一遭,她并與齊悅娘忙進(jìn)忙出,瓜果鮮蔬,點(diǎn)心米糕,吃的用的,都很是用心。
與蕭引秀的忙碌不同的是韶華苑上下安靜。
宋觀舟揉了揉酸澀的脖頸,她看著全部上架的書冊,長舒一口氣,可算是清點(diǎn)完成。
登記造冊,又謄抄兩本,一本交于公中保管,一本送給裴漸,宋觀舟自留一本。
裴漸看到書冊目錄,細(xì)細(xì)品鑒之后,招呼臨山落座。
“這怕是觀舟想出來的,她做事細(xì)膩,善于思考,我瞧著目錄就知書冊,一目了然?!?
“回老爺,屬下頭次看到時(shí),也覺得新奇?!?
“賬房可借鑒下來,往后府內(nèi)公中往來登記造冊,用這個(gè)好過平日里簡單的那般書寫?!?
臨山應(yīng)了好。
裴漸想到一事,吩咐臨山,“你隨我往韶華苑走一趟?!?
“老爺,可是要宣誰來,屬下去宣就是,何必勞煩您親自走一趟。”
裴漸撫須淺笑,“你家四少夫人行走不便,我自去見見她就是?!痹瓉硎且娝纳俜蛉税?,臨山起身,與裴漸在前開門
“屬下遵命。”
裴漸踏入韶華苑時(shí),正逢許r俏陪著宋觀舟在花架子下曬朝陽。
聽得聲音,許r俏起身,這才看到是國公爺,連忙屈膝行禮請安,另外一頭,歪靠在躺椅上,面上蓋著古書的女子此刻才反應(yīng)過來,拿下古書,睡眼惺忪,“父親怎地來了,快些請坐。”
裴漸失笑,“這天兒還早,怎就困倦了?”
宋觀舟揉了揉眼睛,有幾分不好意思,“這兩日整理冊,許久不曾干活,身嬌力弱,故而疲弱不少?!?
“守安留下不少好書,幸得你整理出來,回頭我細(xì)看一番,倒時(shí)再議你之前所之事。”
如能再版,或者捐贈(zèng)謄抄本的,還需斟酌。
翁媳二人說了幾句,裴漸微嘆幾息,“你那日見了你三哥,徹哥兒可有說些什么?”
宋觀舟遲疑片刻,“臨山大哥與我二人同在一處兒,他可是漏了些話語不曾與你說來?!?
裴漸擺手,“臨山粗枝大葉,但也說了大致。只是為父心頭惦記你三哥,故而想多問你幾句?!?
聽得這話,許r俏連忙起身,借故離去。
“你這表姐心思細(xì)膩,其實(shí)無礙。”
宋觀舟坐直身子,莞爾一笑,“表姐不同于我,我素來厚顏,時(shí)時(shí)給四郎和父親添些麻煩。”
“不曾有的事兒,你也是好孩子?!?
宋觀舟正襟危坐,如實(shí)說道,“父親,孩兒知道您心頭掛念三哥,三哥知道,只是過往太多艱難,要這么一朝一日就咽下去,化作云煙,自是不能?!?
裴漸聽聞,面上浮現(xiàn)出巨大的痛苦。
“將近六年了。為父也不是苛求他就此原諒這一府,只想著人生還長,而今我年歲已高,也不求他如何,讓我再見一面,也就夠了?!?
宋觀舟想到了原著里,裴漸也只比她多活半年。
“父親,三哥如今沒有自怨自艾,自甘墮落,而是努力撫平心中悲痛,他很堅(jiān)強(qiáng),那父親也不應(yīng)強(qiáng)他所難,如今聽得他好好的,已足矣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