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慶東奉還白眼,“你倒是能屈能伸,打蛇順桿上,四郎孝順,兼之大學士也是點撥我?guī)兹藢W業(yè),素有恩師之名。這門當戶對的親事,他自是聽從公爺安排。誰料你――”
宋觀舟鳳目回看,“我怎地?”
“……冷冷清清,性子執(zhí)拗,與四郎時時吵嘴鬧事兒……”
好生控訴一番,才饒了宋觀舟,宋觀舟最后總結(jié)道,“夫妻總得磨合,我嫁入公府,爹娘相繼去世,心思沉重了些。而今好了,瞧你也迷途知返,與我還能說笑談?!?
想當初,秦慶東可是最厭惡她的人,沒有之一。
二人說說笑笑,等著夏風帶來好信兒,眼見日頭毒辣,快要入午,臨溪和阿魯才前后奔了進來,“四少夫人――”
忍冬幾人聽得,趕緊起身,阿魯奔到跟前,氣喘吁吁。
春哥上前擼著他胳膊,“快些說,阿魯哥,表公子可都中了?”
阿魯點頭,繼而搖頭。
旁邊臨溪趕緊說道,“恭喜四少夫人,賀喜四少夫人,許公子榜上有名,蕭家表公子……今年落了榜?!?
宋觀舟聞,面上表情喜憂參半。
“許家表哥上榜,蕭家表哥落榜……”看向秦慶東,秦慶東倒是習以為常,“四郎來年再戰(zhàn),他底子好,今年怕是失了水準……”
權(quán)且安慰的話。
阿魯吃了忍冬端來滿滿一盅溫茶,緩了口氣,才娓娓道來,“那日來看少夫人算學的十來位郎君,只有表公子同黃三公子上了榜。”
一語出來,驚了宋觀舟。
“都是隆恩書院的,竟然落榜這么多,話說,今年取了多少名?”
阿魯一摸腦袋,忘了干凈。
還是旁邊臨溪笑答,“回少夫人,二公子,今年只取了一百二十名?!?
嚯!
秦慶東都坐直了身子,“今科竟然只取了這么點,少了上屆一百名?!闭f是恩科,明年春天按道理來說,又是一年會試之年。
想到這里,他又了然。
“若是蕭四郎今年未能上榜,不如明年再來?!?
宋觀舟卻聽得認真,“黃家三公子?是黃執(zhí)嗎?”阿魯聽來,趕緊點頭,“就是他,少夫人。那劉家大郎也落了榜――”
何等殘酷。
再說禮部貢院外東墻跟前,里三層外三層人頭攢動,最里頭還有人朗聲讀著名字,后頭擠不進去聽著名字的,壓制不住的驚喜怒吼一聲,“再讀一遍,剛才可是莊文欽?”
回答他的是異口同聲,“是的,就是莊文欽?!?
莊文欽四十來歲,頓時跌坐地上,喃喃自語,“我考上了!我考上了!”他喜極而泣,身邊有熟人連忙攙扶起來,“恭喜莊生!賀喜莊生!”有如此喜劇,就有悲傷之時。
同樣是聽不明白,再問時,“可是李九?”
里頭讀榜之人回答,“是李灸,針灸的灸?!币舨煌巴静煌?,李九捂眼痛哭,“上屆也是個李久得了名頭,今年又是李灸上了榜,偏偏我這個老九總是沒個能耐?!?
跌坐在地,旁人也扶不起來。
如此悲喜,成了常態(tài),蕭北得了阿魯和臨溪所,終有些不心甘,又拽著許凌白擠到跟前,二人從頭看到尾,倒數(shù)第二,見得了許凌白的名字,而蕭北,真正是一場空歡喜。
“恭喜r白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