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徹哥兒?你也不曾見到?”
裴岸緩緩搖頭,面上很是落寞,“我與父親親赴他住的百順酒家,都不得見?!?
“這么些年了,還是放不下過往恩仇?!?
“他見了觀舟。”
秦慶東本是低眉順眼唏噓不已,聽得這話驀地抬頭,滿臉錯愕,“只見了觀舟?”
裴岸點頭。
說到這里,俊秀容顏之上,目若朗星,唇角上揚,“觀舟性子你是知道,她拄著拐杖,親自前往百順酒家,與三哥、臨山二人暢飲一個晌午。聽臨山說來,觀舟歪打正著,解了三哥一些愁緒。”
“唉!能解得了些也是好事兒。”
提到裴徹,秦慶東悵然若失,“徹哥兒與我,也再是回不到從前。”人生朝前,誰又知道能同行多久?
回到韶華苑,早已掌燈。
裴岸與秦慶東踏入院落,悶在門畔蹲坐著的慶芳趕緊起身,見禮之后才小跑入內(nèi),“四公子和二公子回來了?!?
忍冬迎出來,“……四公子,二公子,快些進來,奴這會兒去擺飯?!?
裴岸緩步行來,“觀舟也不曾用?”
“少夫人說候著四公子您呢,今兒表少夫人那邊做了江洲菜,給我們院落也送了好幾樣,還在小廚房爐火邊上煨著呢?!?
秦慶東隨后走來,“江洲菜什么的,我倒是喜愛,不過忍冬,你去拌些爽口小菜,我佐著下些綠蟻酒?!?
不等裴岸否定,忍冬已笑瞇瞇道,“今兒綠蟻酒是沒了,晌午時,華姑娘差人送來兩壇子胥余酒,說是前幾日釀造出來,才從茫洲運來的,特特送來給少夫人嘗嘗鮮?!?
裴岸濃眉微蹙,“華姑娘說觀舟是能吃酒了?”
孫大夫前幾日來看,才說觀舟腿傷長得不好,這幾日要停了行走,忍冬知道裴岸擔(dān)憂何事,上前半步解釋起來,“華姑娘說不礙事兒,這胥余酒本就是果子酒,酒味不大,吃個興致罷了。何況少夫人不得行走,心中憋屈,能有解憂之物,好過悶在屋中?!?
忍冬這番說來,裴岸也只得作罷。
待二人入內(nèi),丫鬟們來伺候著凈面洗手時,裴岸才覺奇怪,“你們少夫人呢?是不在?”
話音剛落,內(nèi)屋傳來宋觀舟猶如黃鶯的聲音。
“四郎,我在屋內(nèi)?!?
丟下還在洗臉的秦慶東,他自行入了內(nèi)屋,繞過屏風(fēng)才看到宋觀舟正在埋頭苦讀,裴岸見狀,有幾分新奇,“可是讀岳父留下來的書籍?”
話音剛落,宋觀舟一把收起書冊。
“你藏什么?”
宋觀舟欲蓋彌彰,“不藏,只是你突然進來,嚇我一跳。”
裴岸長臂一伸,“拿來――”
宋觀舟仰著臉兒笑瞇瞇道,“真是父親留下的古書,只是我有些字兒我不識得,涂涂抹抹的,有傷大雅,四郎不看也罷?!?
裴岸瞇著眼,哼了一聲,“觀舟,我若是強搶,你這樣嬌弱的女子,定然不是我的對手。”
哈?!
宋觀舟較旁的女子更為英氣的劍眉一挑,拒不服輸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竟然把書冊塞到裙裾之內(nèi)。
裴岸驚得玉指顫抖,“娘子,你如何這般……這般……”
“……粗俗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