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生生到到了晚間,蔣氏帶著大丫頭蕊兒過來,專門陪著她吃了晚飯,又親自安排盼喜盼蘭給她一番梳洗。
眼見鏡中明亮起來的女子,蔣氏俯身在她肩頭,與她一處望著銅鏡。
“多好的姑娘,恁地想不明白,說來妹妹不甘心嫂子也是知道幾分,那雍郡王再好,跟前也有個妾侍。不過嫂子也想了,入府之后,若真不得雍郡王寵愛,你大可以發(fā)發(fā)慈悲,打發(fā)她出去就是?!?
蔣氏說著持家掌中饋之事兒,偏偏金拂云最不稀罕的就是雍郡王府內(nèi)的事兒。
“嫂子可是相信,這般好的人物,竟是巴巴的等著我來嫁?”
“哎喲!”
蔣氏見她終是說話,也松了口氣,“妹妹如何這般看低自己,在嫂子看來,他來尋你,自是他高攀了你。你有才有貌,有勇有謀,有心人多去打聽打聽,就知道你的能耐。誰家不想著娶你入門?只是那短命的賀大郎,偏偏害了你?!?
金拂云長嘆一聲,“于他一個往生人有個什么干系,只是他心狠,不管我了。原想著就這么伺候母親到老,偏偏母親放心不下,到了京城原以為就是給圣上賀壽,哪曾想到還添了樁親事。”
金大將軍和郡主都滿意。
金家上下也滿意,金四前些時日跟著她親娘巴巴的來到府上,明里暗里都在奉承她竟得了這么一樁好事兒。
她心中滿腹委屈心酸,無人能說。
誰能想到秦慶東大中午的跑來發(fā)瘋,她想到此處,只覺恨意綿綿,再要多去打探些信兒,偏偏宮中也沒什么能耐之人。
六月初,天氣更加燥熱。
一日日捕不完的蟬,叫得她愈發(fā)心慌。
她心頭想著,不能如此,故而讓盼蘭先去滿月樓定了一日,盼蘭去得晚,后頭好日子的都被定了,只有明兒六月初五閑著,她自行做主給了朱寶月定金,回頭來稟了之后,金拂云更為煩躁。
“黃家的小宴,何時?”
“回姑娘,六月初六呢,也就是后日?!?
“好?!?
她來到書案前,用年初送來的蘭花竹草箋紙起了個貼子,又讓盼喜盼蘭封好,“你二人親自送去,定要交到季章手上才使得?!?
“……大姑娘,只請四公子嗎?”
金拂云哼了一聲,“秦二還能接我的帖子?定然是不能了!”不過想到這一處,又覺得再起一個,也不是不行。
盼蘭盼喜分兩處去,二人各帶了個小丫鬟,又點了車馬,只是上車時,二人齊齊嘆氣。
“這帖子,二位郎君若是不接呢?”
盼喜嘆氣,“應(yīng)是不會?!?
像往日那般,送到門房,倒是便宜,而今大姑娘交代必須放到二人手上,如何不艱難?
可只能硬著頭皮,盼喜往官邸那處去,盼蘭去往秦家。
一炷香之后,馬車到了官邸,盼喜剛下來,就與阿魯不期而遇,她款款行禮,招呼一番,阿魯?shù)故遣辉趺纯蜌猓澳銇磉@里作甚?大姑娘一同?”
卻見馬車掉轉(zhuǎn)頭,往秦家去了。
盼喜欣喜,遇到阿魯,一會子見到四公子就不難,“我們大姑娘差我給四公子送貼呢?!?
“什么貼?怎地往這里來送?”
自送到公府門房,那處的人兒自會往里頭送去,何須這般麻煩?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