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帶著蕭家的赤城與鎮(zhèn)國公府的絕對忠誠,匍匐在自己跟前,她記得自己說過的話,“天下人對不住我的,而今少有還在的,我捫心自問,也對得起追隨我的,端看你是個什么心?!?
自是說一不二的忠心。
朝中后宮,鮮少有人知道太后娘娘與圣上不喜的鎮(zhèn)國公府有何往來,至少每次年節(jié)命婦入宮,鎮(zhèn)國公府老夫人去也使得,不去也使得。
額外賞賜,更是沒有。
盡管如此,太后娘娘守住承諾,一直在裴漸和蕭家都要對蕭慕雪痛下殺手時,保她一命。
兼之,鎮(zhèn)國公府的前程。
裴漸一忍再忍,裴海陪在身側(cè)數(shù)十年,自是明白,他寬慰道,“老爺,罷了。這人生糾葛,豈是簡簡單單對錯二字能說明白的,三公子只要好好的,老爺就不必?fù)?dān)心,咱養(yǎng)好身子,多給三公子些時日?!?
聞,裴漸長嘆一聲。
“回府吧。”
次日一大早,也是五月三十日,蕭引秀與齊悅娘忙進忙出,才有了裴漸在韶華苑同宋觀舟長談。
“觀舟,恐怕你也覺得為父懦弱吧?!?
這――
宋觀舟沉思片刻,倒是如實說道,“您是堂堂鎮(zhèn)國公公爺,前線浴血殺敵,身后還得撐起公府,身為閨閣婦人,我能理解父親您深思熟慮做的任何一個決定,但……,作為同是澗水房出來的三哥和我,總不能說沒有想法?!?
“……是的,為父知道你們深受委屈?!?
宋觀舟想到那一日的折磨,她終究還是問出,“父親拿母親沒有任何辦法?”
“如今,就是最好的辦法。”
囚禁起來,不得見天日,什么天倫之樂,與她無關(guān)。
宋觀舟心中了然,微嘆幾息,轉(zhuǎn)而笑答,“……也好。”除此之外,能說什么?
人生,總要去犧牲一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。
別看裴徹以庶子身份得到公爺寵愛,別看自己如今在府上好似水漲船高。
真要到不得不犧牲時,裴徹可以殘疾,自己可以腰斬,緬懷嗎?原著里對裴徹和宋觀舟這樣的人物,連筆墨都不愿浪費。
現(xiàn)代職場一樣的道理,只是職場上被犧牲了,最差不過換個行業(yè)繼續(xù)生存發(fā)展。
這里呢?
明槍暗箭,紅刀子進白刀子出,稍有不慎,賠上小命。
宋觀舟咽下高談闊論,同裴漸扯了些別的話題,裴漸看著眼前活絡(luò)的小兒媳,更為愧疚。
“……尋個時日,給你父親母親去磕個頭吧?!?
宋觀舟看著自己的腿,哭笑不得,“父親,四郎倒是說了幾次,奈何我這身子不爭氣,不是哪里磕著就是這里碰到,罷了,想必我爹娘在天之靈會原諒我和我那浪蕩哥哥?!?
“行陸還是沒有信兒來?”
“四郎差人去尋了,杳無音訊,他生性喜愛四處云游,罷了,男兒在世,且隨他的心頭去吧?!?
“守安膝下唯你二人,他若是成個家的,宋家也才算立起來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