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觀舟聲音清亮,落落大方,許凌俏抬眸看去,眼神之中無不是艷羨,羨慕她在這豪門深宅中依然活得坦然暢快。
她慎慎行,跟著宋觀舟入了門。
里頭兩位長輩,她也不敢直視。
“父親,三舅,這就是我娘家那頭的表姐,跟凌白表兄一母同胞,期間表兄往書院讀書,表姐就跟著族親表嬸回鄉(xiāng)去了,故而昨日才到京城。今兒許表哥一大早出城接來,剛到府上,特來給父親和舅舅請安?!?
許凌俏也上前半步,屈膝行禮,“許氏凌俏給公爺、三舅老爺請安,給二位長輩道聲萬福?!?
裴漸與蕭宏利此刻坐在珍瓏局旁,讓許凌俏免禮,待她起身,裴漸看向許凌俏,不住點頭,“前頭凌白來跟前提過,說胞妹同觀舟長得極為相像,此刻見來,果然所不虛。只是我家的小兒媳生性頑皮,看上去不如你表姐嫻靜淑雅?!?
蕭宏利在旁撫須慈藹而,“都好,都好。若不是性格上有些詫異,這般兩個嬌俏女子一處站著,我這老眼還真是分不真切?!钡瞄L輩夸獎,許凌白與許凌俏雙雙屈膝,說了不敢當。
裴漸招呼幾人坐下,看著跟在后頭的蕭蒼,笑了起來,“怎地蒼哥兒也來了?”
蕭蒼起身拱手道,“孩兒也有些日子不曾來給姑父、三叔請安――”
“早上你還堵在門口,問我出題之事,怎地這會子又說些許時日不曾見?”蕭宏利哼笑,直接戳破蕭蒼,“你怕是又去同觀舟吵嘴,可是?”
蕭蒼搖頭,“不曾,我與宋觀舟――”
“放肆!”
聽得三叔吼來,蕭蒼趕緊改了口,低聲辯解:“我與四表嫂說了早間你同我說的話兒,怕她不知考教時日,誤了事兒?!?
蕭宏利都氣笑了,指著蕭蒼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還是裴漸壓下他胳膊,“孩子們也無壞心,三弟莫要生氣,你瞧著他們吵吵鬧鬧的,這也才是過日子?!敝笥峙c許家兄妹說了些關切的話,大多是好生在府上住著,觀舟入門兩年多,少有親人相伴,切莫思慮離去之事,萬事以科考為準。
勉勵之話,聽得許氏兄妹熱淚盈眶。
幾番起身,恩拜謝。
“此處就是家中,安心住著?!庇侄趲拙渌斡^舟后,才讓他們離去,宋觀舟引著往擴月齋去,里頭幾個哥兒正湊在一處用飯,見宋觀舟來,雀躍奔來,本是要圍著宋觀舟的,卻在看到宋觀舟身旁的許凌俏后,幾個孩子滿臉詫異。
“天哪,你跟四嬸嬸長得一模一樣?!?
齊悅娘聞聲從內(nèi)屋出來,看到許凌俏時,面露笑意,“許妹妹,可算是來了,你可知觀舟盼你多少時日來著?”語間走到跟前,拉著許凌俏上下打量,“瘦了不少,可是不曾好好吃飯?”
許凌俏面露羞澀,“有勞少夫人掛心,是我一路奔忙,吃住什么的不比家中,略微有些清減,不妨事的。”
“那就好,快些進來說話,觀舟,你們怕是還不曾用飯吧?”
說著,就要招來丫鬟去廚上點菜,宋觀舟連忙攔住,“我屋中早已備好,只是剛接了表姐,想著先來給父親舅舅嫂子們請安呢?!?
齊悅娘見狀,也不留他們多坐會兒,“咱們姐姐妹妹的一處住著,何愁不能相聚,這會子就不與你們客套,快些回去先用飯。你二嫂那里也不用白跑一趟,今兒上午她應了徐尚書家老太太的帖子,前去吃三姑娘的小宴,怕是晚些才能回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