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瞅著天要亮了,雖說得了阿魯信兒,但宋觀舟依然惴惴不安。
她凝神靜氣,想了片刻,招呼忍冬與她隨意梳妝,“少夫人,欲要往何處去?”
“大嫂怕是起來了,我去拜訪?!?
來到擴(kuò)月齋,正好與欽哥兒碰到,出具少年風(fēng)范的欽哥兒有幾分喜悅,與宋觀舟見禮后,還帶著親近之意,“四嬸竟然早起,好些時(shí)日不曾與你一處兒吃飯了,侄兒甚是想念?!?
宋觀舟的韶華苑在三個(gè)哥兒的眼里,是最好玩的。
宋觀舟那里沒有什么規(guī)矩,也不擺長(zhǎng)輩架子,同他們幾人一處,說說笑笑,甚是寬松舒服。況且四叔寵愛四嬸,韶華苑里的小廚房時(shí)時(shí)做些新奇好吃的玩意兒,引得歷來要沉穩(wěn)一些的欽哥兒都少有的饞嘴起來。
“過幾日待雨水干凈,你下學(xué)帶著r哥兒、桓哥兒只管來就是?!?
欽哥兒欣喜起來,繼而有些失落,“近日下雨不能去罷?”
宋觀舟摟了摟少年肩頭,“雨天里,你四嬸我貪睡,莫要擾我?!?
里頭齊悅娘聽得宋觀舟與欽哥兒交談,聞聲出來,聽到這句,笑了起來,“說你是孩子王,你卻是不信。昨兒r哥兒還來說了一嘴,尋你去玩,卻只見你躲在被子里睡覺?!?
攆了要遲到的欽哥兒出門,齊悅娘攜著宋觀舟往正房里走,“今兒雨蕭蕭的,你怎么倒是起來的早?”
宋觀舟進(jìn)了門,才與齊悅娘說來。
“昨兒睡得早,四更鼓未響,我就起來了。后頭再無睡意,尋思著許久不曾來同大嫂請(qǐng)安,并往這處走來?!?
齊悅娘刮了一下她好看的鼻梁骨,假做生氣,“若不是睡不著,還想不到來嫂子這里?!?
“是大嫂忙碌,圣上誕日近在眼前,府上里外都沒個(gè)得閑的。唯我本就魯莽幫不上什么,索性不來二位嫂嫂跟前礙眼?!边@話說來是玩笑,也正是如此。蕭家兩房諸多人口在府上,一舉一動(dòng),也得蕭引秀來安排搭待。
府上旁人不得力,但齊悅娘里外一把好手,幫襯著蕭引秀。
至于宋觀舟,連閔太太與劉太太幾人說笑起來,都道罷了罷了,潑猴一個(gè),好生讓她養(yǎng)傷就是,莫要派了事給她。
在諸人眼中,宋觀舟只要安生待著,少與蒼哥兒吵嘴就是好的,說來,也默認(rèn)了宋觀舟除了嘴巴厲害,管家應(yīng)酬這些掌家本事確實(shí)稀松,頗有些上不得臺(tái)面。
“罷了,你有這個(gè)命閑著就好生受用,莫來平添煩惱,做個(gè)勞碌人?!?
妯娌二人說笑幾句,蘭香帶著小丫鬟上來擺了早飯,齊悅娘吃得清淡,素粥配上幾碟子咸菜,分與宋觀舟,宋觀舟倒也不推辭,與她坐一處兒慢慢吃來。
吃到最后,宋觀舟才道,“今兒上大嫂的門,實(shí)在是有事兒打聽?!?
齊悅娘一聽,擺了筷子,漱了口擦了嘴,才柔聲反問,“何事,你只管問來?!痹君R悅娘想著這四弟妹怕是要問問進(jìn)宮拜壽之事兒,最近這兩日,里外忙碌之余,蕭引秀也在大張旗鼓安排這事兒。
說來可嘆,府上唯有老夫人、齊悅娘與蕭引秀有誥命,裴岸如今雖說入了翰林院,但終不曾派了官,兼之宋觀舟入府兩年,膝下也沒個(gè)兒郎撐些門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