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岸哭笑不得,他當(dāng)然知道是宋觀舟先看上了他,這才有了如今一處兒吵鬧嬉笑??膳崆镉晖斡^舟不同,“她自是比不了你的,若讓她自個兒選,定然不成事兒。”
宋觀舟纖手托腮,杵在炕桌上,燈籠之中的燭火映照在她瑩瑩如玉的臉畔上,整個面容靜美,好似發(fā)著一層薄薄的光。
惹人難以移目。
“如若蕭蒼真如你說的那般能耐,那二妹這眼神確實(shí)不咋樣。她同李姨娘來我跟前哭訴蕭蒼眼瞎,似有堅決不肯結(jié)親的念頭?!?
裴岸不以為然,“嫁過去自然就知道蕭蒼的好?!?
嚯!
這古代的直男統(tǒng)治階級,真的讓人難以茍同。
“你還是同二嫂子或是父親說一聲,問問小姑娘心中所想,若抵死不嫁,這親未結(jié)并成仇,還不如不結(jié)呢!”
不結(jié)?
裴岸搖頭,“自是不能,誰讓長房而今就二妹一個姑娘呢?”
宋觀舟這時猛地醒悟,原來就是兩府為了親近結(jié)親,定然不是為了結(jié)親親近,只要蕭蒼愿意,國公爺也首肯,這親事恐怕是沒什么二說的。
想到這處,宋觀舟后怕的拍拍胸口。
“幸而我不多管閑事,不然又要犯錯,那澗水房是再不能進(jìn)去了?!倍歼^了幾個月了,卻依然時不時的噩夢連連,提醒著她莫要放松大意。
澗水房?
裴岸眼神微暗,心中有了額外打算。
外頭忍冬進(jìn)來添了熱茶,又小聲稟告,“四公子,少夫人,外頭敲過亥時更鼓,不如早些歇著?!?
亥時,該睡了。
宋觀舟打發(fā)了忍冬,伸出雙手看向裴岸,“抱我上床?!?
……
“我扶著你小心些,不過幾步路?!?
宋觀舟歪頭咬唇看向裴岸,“真是不抱?”
妖精!
裴岸只得小心翼翼避開她腰腹上、腿上的傷口,輕手輕腳抱到床上,欲要熄滅燭火時,宋觀舟冷不丁說道,“二妹不愿,二叔生養(yǎng)了那么多姑娘,挑個好的不也是一樣?”
裴岸也隨之上了床榻,同二人蓋好衾被后,才捏了捏宋觀舟的小鼻頭,“渾說,竟是不過腦子,蕭氏乃名門望族,表弟還是長房嫡出,說來若不是有眼疾,恐也是大姐那樣的身份,才能般配。”
裴秋雨都低了些身份,何況二叔家……
宋觀舟哼了一聲,“門當(dāng)戶對,總也得品行性情相投,若真是嫁娶個不喜愛的女子,男人倒好,三妻四妾的,收同房養(yǎng)外室,哪樣都能解心中郁結(jié),可女子怎么辦?總不能也去養(yǎng)面首偷漢子吧――”
“……娘子大膽,竟然是存過這番心思?”
宋觀舟忽地醒悟過來,心頭哼笑,心思?!呵!老娘早存了要離開你的心思,到時候天高地闊,我養(yǎng)漢子還是蓄面首,且管不著!
只是托你家爹娘嫂子的敲打,如今我有心也不說。
面上卻換了表情,半是憂愁,半是無奈,語氣低緩。
“若有那么一日,我真把四郎你從心口踢出去,恐怕也再無膽子去碰男女情愛,就你一個冤家,差點(diǎn)要了我半條命,愛一個人真累,我是再不愿。”
說罷,黑暗中摸到裴岸微微刺手的下巴,喃喃道,“四郎,我舍不得你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