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哥?”眾人一愣。
王鐵柱矮身迎上去:“龍哥,你怎么來了?!?
黑暗中,窸窸窣窣,竟然有數(shù)十人跟在獨眼龍后頭。
“大人料到你個鐵柱子要冒進。”
獨眼龍低笑一聲,“特意讓我?guī)迨藖斫o你擦屁股!”
王鐵柱咧嘴笑起來:“還是大人懂我!蔫啊,這下你沒話說了吧?”
張小蔫見援軍到來,終于下定決心,點點頭。
“里面什么情況?”獨眼龍湊上來。
王鐵柱簡單講了講查探到的消息:“渡口守軍一百二十人,防守松懈。十里外蘆葦蕩是他們的老巢,還有三百多人駐扎。龍哥,怎么打?”
“我不管這些,大人讓我聽小蔫的指揮!”
獨眼龍低聲道,“不過大人有令:要打就打得漂亮,但不能有一個傷亡。”
“好,沒問題!”
王鐵柱轉過頭,盯著張小蔫,“蔫!你來安排!我們都聽你的!”
張小蔫深吸一口氣,開始結結巴巴分派起任務來。
兩年來,這個曾經(jīng)自卑的結巴少年,在林川的悉心栽培下,早已脫胎換骨。
林川至今還記得,當初張小蔫跟他剛來鐵林堡時的模樣。
因為結巴的毛病,他自小在村里沒少受欺負,是王鐵柱一直護著他,凡事都帶他一起。
也正是這個原因,讓張小蔫格外珍惜在軍中的機會。
他總是第一個起床訓練,累到嘔吐也不愿停下。
后來跟二狗學射箭,他也是沒日沒夜練習,手指磨出血泡也不在乎。
林川見他如此努力,便將前世特種部隊射擊訓練的一些方法教給他,比如平舉石鎖練臂力,盯著香頭火苗練眼力,在疾馳的馬背上練穩(wěn)定性......
張小蔫練得比誰都刻苦。
就連讀書認字,他也是柳樹村這批人里最用功的,常常深夜還就著油燈認字。
也正因為如此,如今在軍中提起張小蔫,無人不服。
若不是因為結巴這個毛病,林川早就重用他了。
張小蔫連比劃帶結巴,把任務分派清楚。
“蔫哥的安排,都明白了嗎?”獨眼龍環(huán)視眾人。
“明白了!”眾人低聲應和。
“好,行動!”
隨著一聲令下,眾人迅速散入黑暗之中。
……
第二日,天光未亮。
孟縣還沉浸在黎明前的死寂里。
縣令周世安正裹著薄被睡得昏沉,被一陣擂鼓般急促的砸門聲驚醒。
他嚇得直接從榻上坐起,心口狂跳。
“縣尊!縣尊!不好了!出大事了!”
門外,主簿大聲嘶喊著。
周世安心下一沉,殘存的睡意瞬間驅散,一股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。
他胡亂披上冰冷的官袍,趿拉著鞋,沖過去拉開房門。
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,讓他打了個哆嗦。
只見主簿連滾帶爬地撲進來,手指著城外的方向,臉色煞白:
“頭……頭……頭!”
周世安又驚又怒,扶住門框才穩(wěn)住身形:“混賬東西!什么頭不頭的!慢慢說,天塌不下來!”
主簿猛喘了幾口氣,總算憋出一句完整的話:“是腦袋!人頭!城門外……堆、堆成了小山??!”
“什么?!”
周世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。
腿肚子一軟,險些癱倒在地。
“韃子來了?”他顫聲問道。
“不、不、不……”主簿已經(jīng)語無倫次了。
周世安強自鎮(zhèn)定,厲聲喝道:“快!召集所有衙役,隨本官去城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