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劍鋒帶領(lǐng)前隊消失楸魔煙之中,顧嘆的中軍緊隨其后,不多時,只能靠遠望心正大旗頂端的光芒來判斷推進的速度和方向。齊休感覺比自己親身上陣還要擔心,問道:“圍而殲之,會不會穩(wěn)妥些?
戰(zhàn)策是身邊大周書院金丹定下的,聽到齊休的質(zhì)疑,他笑笑解釋道:“首戰(zhàn)目標的危險性本就不高,諸家同時行動,相互之間還是要別一別苗頭的。平定速度不但戰(zhàn)前有要求,更是戰(zhàn)后論功的一個重要標準,否則開辟戰(zhàn)爭十年不可能打得完?!?
齊休回憶起了當年白山深處開辟戰(zhàn)爭自家獸船回程時載滿的棺材,再想到眼前數(shù)千兒郎活生生的性命,心中一涼,道:“總歸安穩(wěn)為上,我家乃南楚附庸,別苗頭的舉動不太合宜?!?
大周書院金丹瞥過來一眼,“齊掌門須知你這幾千人放在無論哪條戰(zhàn)線,哪一次開辟戰(zhàn)爭都是不可輕忽的勢力,一舉一動已能牽連不少人了?!彼謬烂C地指出:“比方說,你家若心存懈怠,楚家就有可能將將拿不夠獨掌白塔城的功績點。現(xiàn)在還好說,以后合戰(zhàn)時你若一味求自家安穩(wěn)使魔物得了可趁之機,就可能使全局崩壞,害人害己。若你這么做而我們默許,則必定家家攀扯圖利,別說消滅魔物,恐怕自己人就得先打起來。需知戰(zhàn)爭之中行的是軍法,切莫有保存實力畏懼犧牲之想法,否則恐釀大禍。”
句句警告都是老成之,齊休其實也清楚得很,當場道歉,表示受教。
大周書院金丹又道:“我知你是中興之主,掙下這份勢力不容易,又是我們的……咳咳,總之,我們會持續(xù)將前來參戰(zhàn)的散修分部分到你麾下。當然,你自家也得全力招募散修,外圍零散任務(wù),盡量不要用自己人去做啊?!?
這就話里有話了,所謂外圍零散任務(wù),無非就是脫離大部隊的小規(guī)模任務(wù),比如偵查、截擊、巡邏、守備、補給、掃蕩、各種應(yīng)急支援等等。看上去不參與主力會戰(zhàn),實際上這種由低階修士組成,人數(shù)大都不過百的小股部隊若是遇意外,傷亡往往十分慘重。
齊休想到了當年黃沙幫的沙空鶴,想到了法引師徒,想到了死在北丁申山的闞缺等人,想到了展劍鋒回來跟自家說起他在酆水遇到的數(shù)次危急時刻……
“我省得了?!?
如今已不是當年,自己縱然能對那些抱著各種各樣理想前來參戰(zhàn)的散修和家族修士感同身受,但如今已站不回他們的立場上去了,多死一些這種人,往往就意味著自家人少付出些犧牲,“招募之事我早已在做,只是成效不彰?!彼氐馈?
“這是沒辦法的,畢竟沒人太傻,別說目前戰(zhàn)事的正式名稱不是開辟戰(zhàn)爭,就是一聽到要與魔物作戰(zhàn),那些散修們大都會打退堂鼓了?!贝笾軙航鸬ひ膊恢M,“等正式開辟小魔淵時,情況應(yīng)該會好很多?!?
那就遠了,齊休可沒打算十余年如一日地這樣在前線督戰(zhàn),“我大道艱難,雖人在外海,但還是想以修行為重,到時候,您得多指點指點顧嘆吶。”
“應(yīng)該的?!贝笾軙航鸬ぷ詿o不可,“顧嘆心思謀略均在我之上,欠缺者唯經(jīng)驗而已?!?
“呵呵呵,您過獎了。”齊休撫須長笑。
兩人說話間,海門島方向天邊緩緩飛來艘外海形制的飛梭,“怎補給船這么早就到了?”大周書院金丹不滿地嘟囔一聲,高聲命道:“攔在戰(zhàn)場之外,細細搜檢!”
“是!”
頭頂天空有點亮光一閃,秦長風自虛空中踏星而現(xiàn),“跟我來?!睅ьI(lǐng)由楚秦門和大周書院修士組成的執(zhí)法隊往那飛梭主動迎上。
“貴門這位秦道友天賦好,相貌好,前途不可限量?!贝笾軙航鸬び芍再潎@道。
齊休還未答話,秦長風折回來稟道:“據(jù)補給之人的消息,那邊南楚門已攻占全島,開始在善后了?!?
“這么快!”大周書院金丹大驚。
深知楚紅裳性格的齊休絲毫不覺意外,“她親自出手了么?”
“是?!鼻亻L風答:“紅云天火,一出手就幾乎將整島魔物焚盡?!?
“唉!那我們也要加快進度了,否則落到最后,面上終歸不好看。”大周書院金丹立刻下令擊鼓傳訊,催促顧嘆。
急促的鼓聲傳入耳中,展劍鋒皺了皺眉頭,正想下令加速前進,陣中忽然有人大聲呼痛。
“我被什么給扎了一下!”
一名練氣男修臉色煞白撩開道袍下擺,整個腳面被某種黑色荊刺狀物事貫穿而過。
旁邊同伴無不掩面而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