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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時辰之后。
當(dāng)柳光那頭幻陣之光亮起,隔音罩正好耗盡靈能,散逸無蹤。
齊妝當(dāng)先出來,沙諾束手躬身,亦步亦趨地走在后面。
她默默不語裹起二人,再次踏上歸鄉(xiāng)的旅程。
與落腳處附近的嗜血海獸搏斗,反殺逃難途中偶遇竟還惦記著殺人奪寶的外海修士,救起因為船難而漂流在海上的凡俗漁夫,餐風(fēng)露宿,一路艱辛。
近兩個月后,海東城遙遙在望,沿途人流已聚集起了相當(dāng)?shù)囊?guī)模。
“魔煙起于大烆,各類魔物隨后迅蔓延,周邊島嶼接連陷落,生還者十不及一!”
“白塔城鬼鴉遮天!所有生靈均被啃成白骨!”
“無數(shù)幽影夜襲奔流島,幸好城中有數(shù)位元嬰修士逗留,如今仍在苦戰(zhàn)!”
“鐵風(fēng)群島內(nèi)修士靈獸無故狂,主人伴獸父子師徒至親間相互撕咬吞吃,御獸門九星坊后再遭重創(chuàng)!”
“大鼓島……”
“甕島……”
一路逃來的修士們將各個方向的訊息匯聚交流,人們逐漸勾勒出了這次外海災(zāi)難的全貌。
除海東城冰源島兩處化神修士的勢力范圍,外海大部分仙凡聚居之處均遭到了不同程度不同方式的攻擊,可謂是全境告急,無一處安寧,稱之為‘魔災(zāi)’恰如其分。這絕對是有計劃,有預(yù)謀的偷襲,而且不是一般勢力能辦到的。
“小魔淵!不會有別人了!”柳光說道,這也是幾乎所有修士一致的看法。
一直走到海東島勢力范圍邊緣,許多隸屬于海東城的大小飛梭在空中巡脧,將各個方向的逃難人流截停,然后引導(dǎo)往一座座小島安置。
“這是要干什么?”
一個近百人的隊伍里,齊妝不悅地看看周圍半押半護的海東城修士們,皺眉道。
“為防魔修混入,需得先辨別一番,列位稍安勿躁,很快的?!?
領(lǐng)頭的一位海東城金丹老修和善回答。
果如其,那小島港口處有座新立的陣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,散出純正的道門至陽至清之氣。
所有來人,都要從陣法中穿過,前后都有海東城修士守備,十分嚴(yán)密。
“那是?”齊妝問。
“呵呵,沒什么,不是防你們的?!?
海東城金丹老修答得語焉不詳,齊妝聽了心中卻又急又怕,下意識整了整領(lǐng)口,回頭跟沙諾交換了個眼色。
“前輩?!?
沙諾會意,上前對老修恭謹(jǐn)一禮,然后道:“我等是齊云派楚云峰楚家的附庸修士,現(xiàn)在手里有緊急情報要回齊云復(fù)命,實在拖延不得,可否能安排我們盡快去齊東城?”
老修把臉一板,“別說什么楚云峰,就是天地峰也壞不了我家規(guī)矩!”
齊妝見不成,心亂如麻,如果黑河珠中的秦唯喻被現(xiàn),該如何殺出重圍,或者應(yīng)該這就轉(zhuǎn)身飛奔?如果能逃走,到時大不了自己和楚無影一般,背著通緝浪跡天涯,也好過被抓現(xiàn)行人贓俱獲,連累楚秦一門??墒乾F(xiàn)在這種情形……
她打量周遭,那跑得掉呢?
“不要看別處……”這時候秦唯喻傳訊道:“我能應(yīng)付那個法陣,你別讓人看出端倪?!?
“真的?”齊妝暗喜,連忙召回沙諾。
她夫妻二人這么一來一回,沙諾在前面杵了一小會兒的工夫,老修身后一些年輕的海東城修士便不樂意了,低聲交換著譏笑的語,有個好事的少年筑基故意大聲問道:“附庸?是怎么個附庸法?。吭醪恢苯訄竽慵颐??”
沙諾偷機詐唬不成,心中也慌,剛從齊妝劍下乞得性命,這邊廂卻眼看就要露大餡,出大事!伙同他人偷運鬼修,那還不如在無名島被齊妝一劍殺了呢!好歹家人門派不會受牽連。
“白山楚秦門?!彼懔︽?zhèn)定,沉聲答道。
幾個海東城修士立時笑出了聲來,倒是逃難眾人大都心中有事,沒啥人附和。
“怎我從沒聽過!”
那少年許是張揚跋扈慣了,見是個樂子,夸張地大聲道:“看來我海東芩家交游不夠廣闊?。∠麓斡锌?,我還真要去白山見識見識,就是不知能不能高攀上貴派的山門哈!”
“芩奚,你小子,休得胡亂語!”
金丹老修笑罵了一句,阻止那芩奚繼續(xù)嘲笑。
獨御眾劍,威震白山,加上離群索居久了,齊妝還真記不起上次被人當(dāng)眾嘲笑是什么時候的事,特別是被個小輩揶揄,“哼!”剛想作,冷眼旁觀的柳光見勢不妙,先一步拔腿上前,抱拳團團揖道:“列位,我楚秦低門小戶,又久居白山,難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,剛才同門失,我在這兒向大家賠罪,賠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