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姓媯,名慶之,乃稷下城人士,這位是齊云靈藥閣的蔣長生師兄?!焙谂廴逍尴茸晕医榻B一番,“道友天香國色,令人一見傾心,雖然冒昧,但能否告知芳名?呵呵,不是小生不知禮,只是不知為何,一見道友便別生親切,仿佛前世見過一般。大道漫漫,人海茫茫,再見不知何日,你別多心,真的只為認(rèn)識一下,可能給小生這個機(jī)會?”
人到金丹修為,一般都是心志堅韌旨在大道之輩,絕少出現(xiàn)這種當(dāng)街勾搭的登徒子,明真按捺住怒氣,“媯慶之?這名字好像小時候聽過”不過她也一樣有這種感覺,立刻拼命回憶,是以沒當(dāng)場回絕,落在對方眼里卻像是在扭捏猶豫。
媯慶之只當(dāng)有戲,“可能道友不知我稷下媯家的跟腳,話說齊云極西,與明陽山、南林寺交界處有一大城……”
他正吹噓媯家來歷,妙清躲在后面聽了卻按捺不住,“誰要聽你說這些,告辭”她雖為情所困,但對媯慶之這種人依然毫無好感,反拉著明真要繞路而過。她先前遮著臉,這下也不得不現(xiàn)出真容,媯慶之見又是一絕色,雙眼放光,更不肯罷休了,將雙手平平擺開如老鷹展翅,就是不讓二女通過。妙清換個方向閃,他也換個方向攔,癡纏形色令身邊靈藥閣蔣長生都面露慚色,顯是羞于這種人為友。
“媯慶之”
顧嘆好不容易跟楚問解釋清楚,兩人追過來時便看到此番景象。媯慶之跟秦思瑤來白山時,明真年紀(jì)還小,對他記憶模糊,可作為曾和姚青一道經(jīng)辦過秦思瑤再婚事宜的顧嘆來說,那是絕不會忘了這位勾搭兄嫂的家伙。說起來姜明榮、秦思瑤、姜炎一家三口的悲劇,這家伙要背很大的責(zé)任,他大喝一聲,疾步上前罵道:“你這爛人還敢來黑河?滾滾”
要是往常,他即便恨透了也不會如此當(dāng)面得罪人,但一來境界未穩(wěn),二來對媯慶之極為討厭,三來,也是出于一種護(hù)食心理罷。
“你是哪個?敢跟我這么說話”當(dāng)年顧嘆只是個跑腿的,出面交涉的是齊休和姚青,是以媯慶之并不認(rèn)得他,不防有人敢當(dāng)街指名道姓地罵自己,勃然大怒:“報上跟腳,倒要看看你有何憑仗”
“齊云楚問”
楚問不知兩邊恩怨,但在一冷眼旁觀,只當(dāng)楚秦門肯定不能入媯慶之的眼,報上名號會使他更加猖狂,覷準(zhǔn)時機(jī)站出來一拱手,把事情全攬上身,“坊市人多,你若不想家門受辱,便請自退”
他乃齊云跟腳,又是后期修士,媯慶之紈绔歸紈绔,但并不是沒眼色的傻子,當(dāng)時便梗著脖子沒聲音了,只不住拿眼往身邊靈藥閣蔣長生那瞅。蔣長生會意,出來團(tuán)團(tuán)作揖,打個圓場,“慶之年輕,都是誤會,誤會?!庇指栕晕医榻B,“甘不平高升,我從稷下調(diào)來,替他主黑河事,見過楚兄。”
他跟楚問是肯定鬧不起來的,兩邊正要偃旗息鼓各走各路,顧嘆又高聲道:“好歹是百多歲的人了,還拿年輕當(dāng)借口,羞也不羞?”
“你”媯慶之氣得跳腳,也顧不得得罪楚問了,“你是哪家的,報上名號”
蔣長生亦面露不悅。
“楚秦顧嘆”顧嘆越說實話越剎不住,還別有些掀開面具的快意感,于脆拉開架勢,駢指點(diǎn)著媯慶之,寸步不讓,“可是要我將你當(dāng)年做的好事,在這黑河坊里宣揚(yáng)宣揚(yáng)?”
“楚秦門?”
媯慶之脖子一縮,終于明白對方怒從何來了,還真有些怕顧嘆把當(dāng)年事拿出來宣揚(yáng),畢竟這里面涉及到姜家的面子,黑河坊又是齊云的勢力范圍,他心里十分清楚其中的厲害。“沒聽過?!睋u搖頭扯了句瞎話,“懶得跟你們這小門小戶的一般見識?!边B忙拽著蔣長生要走。
沒成想這次蔣長生卻不走了,看著顧嘆,眼中精光一閃,“可是白山楚秦門?”
“正是?!鳖檱@昂然答道。
“嘿嘿?!笔Y長生咬牙冷笑,“我乃蔣少卿族兄,可記起來了?”
蔣少卿私運(yùn)逃兵被大周書院按律處死是開辟戰(zhàn)爭時候的事,顧嘆那時候還沒加入楚秦門,明真年歲尚小,顧問更不管事,三人對視一眼,都搖頭不知。
“回去問你家掌門,他自然知道?!笔Y長生丟下句話,便和媯慶之告辭離開。
留下四人站在巷中面面相覷,不知先從哪兒開始談好。
“先說那媯慶之的跟腳罷?!?
楚問怕話題引到自己和妙清身上來,便主動打聽媯慶之的事。
“是這樣的……”
那件事雖是楚秦門的家丑,但楚問不是外人,至于妙清……看樣子也快不是外人了,顧嘆便一五一十,從當(dāng)年媯慶之、姜明榮、褚文道三人追求秦思瑤,一道來白山開始,到秦思瑤和媯慶之被姜家捉奸捉雙,最后導(dǎo)致秦思瑤被休,滿以為能得媯慶之收留,卻沒想到對方答應(yīng)的正妻之位是句虛……
凡此種種,明真和妙清聽完之后很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,異口同聲罵了兩個字,“渣男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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