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霧低落黑土之后便迅消融,無蹤無跡。
“這就完了?是他嗎?”被齊休扶著的展仇雙目赤紅,四顧尋找。雖然此地附近出現(xiàn)的血修,極可能是他的殺父仇人,但一來形態(tài)差異太大,不敢認,二來若是這么輕易就了結(jié),說實在的,還真有點失落的感覺。
“沒完……”回答展仇的是秦長風(fēng),
“這是一種血遁之法?!本行嵌菪g(shù)的他,自然能觸類旁通,體味到其他遁術(shù)的細微玄妙。
“以血為引,這是血引遁!剛才他撲向我時,我就感覺體內(nèi)血液開始燃燒雀躍,似乎在準備迎接新主人的到來?!迸思衣孱澛曆a充道。
眾人才現(xiàn)他的臉色煞白,原來不是被那血修撲來時嚇的,而是血液被對方遁術(shù)引動,已經(jīng)消耗掉不少!
只是他心志堅定,咬牙堅持下來,連身邊的妻子明貞都沒感覺到異狀。
算上器靈被吞的展仇,楚秦門已經(jīng)傷了兩人了。
“是要以你為遁術(shù)的跳板嗎?那他現(xiàn)在去哪了?目標是什么?”為了報仇,齊休等人特意研究過血修功法,這血引遁必須以鮮血為引才可以遁走,而且距離不能過肉眼范圍,別說比不上秦長風(fēng)的星遁,在血修遁術(shù)中,和一字之差的血影遁也是天差地遠。
而在這黑土地上,除了身藏在化血幡中的楚秦諸人……形勢不容多想,齊休和齊妝、楚無影三人聯(lián)手,第三次擋開古獸那討厭的舔舌攻擊,將兩個傷員交給明貞和秦長風(fēng)照顧。
‘哇~’風(fēng)息歸土獸一聲悲鳴,剛被楚秦眾人抵擋住的舌信尖端,‘噗’地爆出朵小小血花,一個血人從里面鉆出來。
“桀桀……”果然是他,竟然用血引遁直接侵入了元嬰古獸的身體!
血修狂笑著,像是在自家院子里一般放松,隨手捧起古獸舌尖上的血喝下,然后挺身一縱,再度鉆入。
古獸痛得胡亂打滾,哇哇大叫,也不敢貿(mào)然吞回舌頭,連連甩動,想把血修給甩出去。
整個黑土之海,狂風(fēng)龍卷愈來愈肆虐,天空也開始陰暗下來,烏云滾滾,電閃雷鳴,完全是古獸此時痛苦心理的映照。
隨著血修在內(nèi)部游移汲取,古獸舌頭迅干癟,一開始是舌尖,然后中段,慢慢快展到舌根部了。
以這蠻荒古獸的靈智,對自家身體里的癥狀,似乎是沒辦法,又似乎是舍不得。
而那血修像是進補了一樣,鉆進鉆出的身形,在急劇地變化著。全身肌膚的血紅顏色開始變淡,頭上黑以可見的度生長,臉部輪廓亦慢慢恢復(fù)正常人形。
“是他!”五官一成,楚秦人心里再無疑慮,就是‘血刀’!當(dāng)年黑河坊之亂的元兇沒錯!
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,他自己送上門來了。
“只是在這,不能和他動手!”眼看此地隨著血刀占盡上風(fēng)而愈來愈動蕩,一副就要伴隨風(fēng)息歸土獸毀滅的架勢,趁兩個家伙斗得正酣,注意力全不在自己這邊的時機,齊休命令大家后撤,先行脫身。
“這!鷸蚌相爭,我們何不等漁翁之利啊!”展仇哪里肯干,殺父之仇近在眼前,而且正在和強敵爭斗,雖然眼下占些上風(fēng),但他才金丹圓滿,而古獸可是元嬰存在!
“走罷!”齊休把他一把拽住,
“先把自身保住才能報仇!而且我們早已制定了多種針對血池圍攻的計劃,若是臨時改變,對方又有遁術(shù)在身,一擊不偕,難免打草驚蛇!”展仇往四周一看,齊妝和楚無影等人已經(jīng)家底盡出,聯(lián)手對付已到崩潰邊緣的環(huán)境,實在也快抵擋不住了。
終于理智了一些,低頭任由齊休把他拽走。剛剛飛出黑土范圍,雙腳踏上外面堅實地面,青青草皮,所有烏云雷電全部消散,碧空分外清新涼爽,簡直像是地獄到了天堂一樣。
除了還能看到黑土地里風(fēng)雷交加,聽到古獸痛苦的嘶叫,感受到地面的震動顫抖,一切都仿佛置身事外了。
“布陣監(jiān)視!”展仇、潘家洛帶傷,齊妝、楚無影消耗得太厲害,秦長風(fēng)要負責(zé)警戒,齊休自己也要照鏡子觀察古獸和血修的戰(zhàn)斗,他這命令也只有下給明貞一人了。
“我楚秦的女弟子里,也就她和勝男有望結(jié)丹……”齊休看著明貞忙碌的美麗背影,心里想這事時,自動把機會更大的南宮嫣然給忘掉了。
……而南宮嫣然此時,正在黑河峰頂緊張地來回踱步。她心里有點后悔,當(dāng)初自己殺了秦思瑤就殺了,根本不用隱瞞什么,和家里一說,大不了親事不做而已。
可是一來心里相中了秦長風(fēng),二來自己本就有逼人退婚的污點,怕再傳出婚事黃了的消息,連楚秦門這樣的婆家也沒得找。
可是一旦說了第一個謊話,就要用無數(shù)的謊話去掩蓋它,在齊休那直指人心的雙眼壓力下,活得沉重壓抑不說,這姜炎竟然也面臨筑基!
若他真能成功,自己當(dāng)年還不如就嫁給他,齊云姜家,算是不錯……可千金難買早知道,哪有回頭路走呢?
現(xiàn)在不管姜炎真是為尋找筑基機緣進去的,還是為了查探秦思瑤身亡之謎,兩種結(jié)果,南宮嫣然都不愿意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