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府之內(nèi),寶鏡生光。
橢圓形水晶般剔透的鏡面,通明澄凈,銀色寶光覆蓋,盈盈一層,雖然只是胚體,但已有些妙法莊嚴(yán)氣象。
周邊裝飾都是四階甚至五階材料,精工細(xì)作煉制,但看起來實(shí)在是過于樸實(shí)了,齊休從楚神通那里拿到手時,反要華美許多。
也是因?yàn)槟狭炙履硕U宗偏苦修一脈,指望他們會在裝飾上下功夫,根本不可能。
鏡子下方,有朵蓮花底座,一樣是素色,花瓣微微透點(diǎn)紅潤而已。
翻轉(zhuǎn)過來,鏡子背面卻大為不同,以整塊七彩幻瓏晶熔煉鍍成,七彩繁光,如夢似幻,一眼望去,如墮七彩云中,定力不夠者立時就會心志失守。
這面通明幻鏡,不光是法寶,而且關(guān)系到齊休同參大道,十分緊要,容不得半點(diǎn)忽失。
一面銀光閃耀,一面七彩疏影,齊休盤膝端坐,寶鏡置于胸前,感覺正是自家?guī)p峰狀態(tài),深吸口氣,一指點(diǎn)出。
內(nèi)丹之中的靈龜魂體雖已被收服,但感應(yīng)到齊休正把自己拖入到寶鏡牢籠之中,依舊不肯輕易就范,一人一龜,立刻就拉扯起來。
……
與此同時,楚秦山。
一位年輕男修,筑基后期修為,抱劍肅立于山門之外空中,淡青衣訣飄動,周身如寶劍出鞘,戰(zhàn)意洶涌,氣勢逼人。
再遠(yuǎn)一點(diǎn),許多過路的好事散修和周邊宗門修士,不敢湊近,只猥瑣聚在一起,指點(diǎn)交談。
“這人是在干嘛?一介筑基后期修士,難道想要單挑楚秦門不成?”
“不會這么楞吧?齊老祖剛傳出結(jié)丹,這人就敢上門找事?”
“就是,在這一畝三分地,楚秦門就是天!”
“這人估計(jì)下場好不了!”
此時人群里傳來一聲譏笑,一名年輕散修掏出本書來,指著里面一篇文章給眾人看,十分嘚瑟,“你們懂什么?這人是百曉生兵器譜上,排白山筑基第十的崔元青!白山劍派根腳,怎會怕小小的楚秦門!”
眾人一看,果然是,紛紛又說,這楚秦門招惹到白山十大宗門之一的白山劍派,肯定要吃虧了。
“切!一群無知之輩!”
人群里一名黃臉大漢見有打臉機(jī)會,同樣掏出本書,封面簇新,顯是才出版不久,在眾人,特別是剛才那年輕散修面前抖動不休,“出來走動,招子都放亮一點(diǎn),抱著老皇歷不放,是要吃大虧的!”
大家又去看他的,剛看到封面,就爆發(fā)出哄堂大笑。
“你這人,忒有意思,買了本偽作,就在這胡吹大氣!”
“是??!白曉生都死了兩年了,哪來的新版兵器譜,這買雜書啊,還是要到大坊市,正規(guī)大店里買!”
黃臉大漢不防打臉打出了大笑話,急得連連爭辯:“我就是在楚秦小店里買的,怎會有假???這里面明明寫著,楚秦齊妝是白山第十,這白山劍派崔元青,已經(jīng)被擠到第十一了!不然,他怎會那么老遠(yuǎn),找上楚秦門來?。俊?
哪還有人信他。
……
秦長風(fēng)赤袍閃動,頃刻之間飛到崔元青面前,拱手道:“齊妝師姐已開始準(zhǔn)備結(jié)丹事宜,實(shí)在是不便和您比斗,還請道友見諒?!?
“哈!就是趁她還沒結(jié)丹來的!”崔元青是個武癡,哪是那么好打發(fā)的,朗聲回道,“她不管是隕落還是成丹,我豈不是要一輩子背個不如她的名聲!”
“何必為些許虛名,打生打死?”
秦長風(fēng)無奈勸道,根本無法理解對方的心理,心里直怪姚青那貨。
白曉生生前,雖然制定兵器譜名次十分公平,但獨(dú)獨(dú)會將楚秦門眾人刻意安排得靠后一些,為低調(diào)計(jì)。沒想到姚青繼承‘百曉生’的名號后,宣稱要內(nèi)外一視同仁,大筆一揮,在最新一期兵器譜中,大幅提高了楚秦門眾人的排名,特別是齊妝,一下子給塞到第十,這不,麻煩來了。
“我跟你說不著!”
崔元青求戰(zhàn)心切,哪耐煩和他掰扯,沖山門里高聲叫陣,“齊妝!齊妝出來!讓我崔元青稱稱你這‘劍魔’斤兩,夠不夠號稱白山筑基第十!”
他話語聲中,用了幾分靈力,聲音隆隆,傳遍四野。
這下遠(yuǎn)處眾人終于信了那黃臉大漢,又湊過去嬉皮笑臉奉承,討要他手中新版兵器譜翻看。
崔元青半天叫不出人來,干脆直接罵上了:“好個楚秦門,一幫子縮頭烏龜,是躲家里生蛋么?。恐桓遗蓚€弱小女子出來應(yīng)付,虧你們還是一地之主!”
他這一句小女子,立時戳中秦長風(fēng)要害,他一生為這長相背負(fù)無數(shù)輕視,誤會,已成了不能揭的死穴了。氣得玉面通紅,取出袋中星照斬雪劍,回罵道:“好個不長眼的東西,要想和齊妝師姐打,就先過了小爺這關(guān)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