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筑基中期老者,從博森城出發(fā),往白山深處飛去。
不用說,又是齊休易容的,自從上次被入魔的趙瑤差點魅惑之后,齊休怕兩人再次相見尷尬,推遲了一年,過去給她送東西。
要不是不放心她徹底失去神智,齊休還打算將時間拉長一些,畢竟趙瑤又不是小孩子,應(yīng)該能顧好自己。
沉入幽泉地底,進入密室,里面還是老樣子,兩人約定的地方有趙瑤新留下的密記,正好是一年前,齊休本應(yīng)該到的時間。
留里她大罵齊休不守約定,然后說因為和一只極強的兇獸大戰(zhàn)一場,除了鬼幡,其他飛劍法器都已損壞,要齊休送過來些,而且要好看又好用的。不過這次她不白拿,存了許多獸晶,讓齊休帶回去。
“瑤兒你這不是入了魔,你這是越活年齡越低了啊……”
齊休暗暗吐槽,將帶來的東西放好,雖然上次罵了她,不過還是換了些鮮亮衣服帶過來,省得被她說什么老里老氣。飛劍法器什么的,自己沒習慣帶些用不到的在身上,輝光鎮(zhèn)魔劍,慈悲普度劍又實在不合她用。
想了想,下次再送來就太晚了,干脆再往博森城再跑一趟,買些回來。
轉(zhuǎn)身想出去,心中一動,感應(yīng)有人進甬道,一開始還以為是趙瑤,隨后便發(fā)現(xiàn)不對,立刻將如意三花棒拿在手中。
對方應(yīng)該也感應(yīng)到了他,立刻就從甬道里退了出去,幽泉隔絕感應(yīng),再也不知去向。
齊休頓時冷汗就下來了,是知道這里的?還是無意撞進來的?還是趙瑤出了危險?
剛才感應(yīng)到的修為,是筑基后期修士,一時又不敢出去,生生愣在原地。
還沒想好下一步的行動,對方再次進入甬道,而且毫不猶豫,沖了下來。
全身緊繃,做好十二分的準備,看見來人,瞳孔猛地一縮,這不是申崮嘛???
齊休認得申崮,申崮卻不認得易容后的齊休。他神色慌里慌張,衣裳破破爛爛,腹部還有大片未干的血跡,似乎剛剛才和人動過手,而且處于下風的樣子。
“道友,道友莫動手!”
申崮看起來沒動手的打算,三白眼笑起來,瞇成了一條縫,對齊休連連拱手:“咱們打個商量,讓我在此處暫避,如何?”
“呃……”
萬萬沒料到是這種情況,在這種隱秘地方,要是答應(yīng)下來,未免顯得太好說話了。可要是動手,先不提打不打得過他,齊休還背著當年的靈魂契約呢!根本無法動手。
“你是?”盡力偽裝出蒼老的語調(diào)。
“咳咳……”
申崮捂著腹部,傷似乎還不輕,“不瞞您說,我招惹了一位仇家,被一路追殺,無意間逃到此地。沒想到撞見道友,求您收留……一日,就一日!來日必有厚報!”
“這個……”
齊休猶豫不決,不是假裝,實在是有點不知如何是好。當然,申崮肯定不會是無意到此,說不定他的想法和齊休一樣,把這里當成了一個隱秘的避難所。
幽泉地底密室自從多羅諾將散魂棺帶走之后,就一間空空蕩蕩的屋子,見齊休半天不答,申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干脆也不等允許,自顧自走到密室一角,坐了下來,還順手打出一張隔音符篆。
“道友……”
筑基后期的申崮,見齊休那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,想得岔了,以為對方不過是一個筑基中期的慫包,再不像剛進來時候那么恭敬?!拔覄衲阋膊灰鋈ィ駝t被我仇家感應(yīng)到,不但害了自家性命,要是暴露此地,我也不免倒霉?!?
齊休無語,這叫自己如何是好……
打吧,不可能,有靈魂契約。出去吧,不但真可能碰到申崮的仇家,而且密室磚塊底下,自己留給趙瑤的東西還可能被他搜檢到,更別提趙瑤還有可能過來。
留下,也只有暫時留下了。
“呵呵,道友請便?!?
想清楚了,反而好辦,齊休說完,滴溜溜一轉(zhuǎn),打出套小的臨時幻陣,將自己圍住,順便把和趙瑤互留密記的磚塊也籠罩在內(nèi)。
申崮見他那么謹慎,反而愈發(fā)放心,盤膝坐下,吞下顆療傷丹藥,自顧自打坐調(diào)息。
齊休現(xiàn)在身家豐厚,雖是臨時幻陣,但絕對是精品,也不怕申崮窺破,先將留給趙瑤的儲物袋取了回來,又擦去兩人密記內(nèi)容。做完這些,用見人性朝申崮卷去,他是筑基后期,而且不處于問答的狀態(tài)下,心思不容易暴露,掃不到什么名堂,但是申崮心中的恐懼,還是感應(yīng)到了。
“追他的人,一定是個大敵……”
齊休躲在幻陣里,沉下心來,仔細思考。
這個申崮,當年人人都以為是他取走了羅鳳遺寶,所以被到處追殺,傳說他一直藏身在這白山深處,危急之下,這處幽泉的確是個避難的好地方。
要不是自己在白山深處就知道這一個隱秘地點,也不會選在此處和趙瑤接頭。
這里除了申崮,起碼還有三個人可能知道。
齊妝雖然記不清楚,但到了近前,一定能想起來。
多羅諾不用提,不過多羅諾當年到齊南城取了多羅信遺物后,一路往北走了,應(yīng)該不會回來。
還有一個,便是將散魂棺和齊妝肉身放在此地,幽泉地底密藏真正的主人。這個人多年前還沒有用齊妝的肉身,說不定還活著。
一想到這,齊休連罵自己笨蛋,第一次倉促之下,密會地點約在這就算了,后面應(yīng)該果斷舍棄這里,另換一處。
不過后悔也晚了,現(xiàn)在走又不敢走,只能等申崮下一步動作,再定行止。
可是如果真有人在外面追殺申崮,那么趙瑤正好到來,可該如何是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