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羅諾見他如此,面色稍霽,手中飛劍一閃,也收了起來,不過門口那只靈力獅獸并未消失,回道:“你我明人不說暗話,這具肉身,若按齊小友說所,離了散魂棺,應(yīng)該就會開始自然衰老,你如此決絕只索要此物,只怕已想好了下家,很快便能出手罷?”
申崮何等樣人,怎會被他套出話來,輕嗤道:“彼此彼此,何必明?”
多羅諾冷哼一聲,將地上儲物袋攝入手中,靈識探進(jìn)去翻查片刻,臉色一連數(shù)遍,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,終于揮揮手,堵住歸路的靈力獅獸便化為點點白光,散逸無蹤。然后轉(zhuǎn)身負(fù)手,背對申崮,面沉如水,再不吐一個字。
“多謝多羅兄成全!”
申崮哪還不明白對方的意思,即便身為筑基,因為狂喜,說話都有些顫抖變調(diào),直接脫下外袍,往棺中一卷,裹起那具赤條條的無價肉身,提氣一縱,飛躍到甬道出口,再一縱,便在消失在齊休的視野中,山高水長,遠(yuǎn)走高飛了。
“噗……”
感應(yīng)到申崮遠(yuǎn)遁,多羅諾一口氣再屏不住,重重吐出,面露悲戚之色,閉目仰天,眼角似乎還有點點淚光閃爍,那么粗豪的大漢,竟然難過得哭起了鼻子。
見他那副模樣,齊休多少能體會到一個人花了多年心血,無價重寶近在眼前,卻不得不忍痛放棄的沮喪心情。也不敢這時候去觸他霉頭,只好給自己找點事做,目光在石室的地面游移,尋找之前丟出去的那把幻月靈劍。
石室就這么大地方,不多時便看到它靜靜躺在不遠(yuǎn)處的地上,上前撿起,入手卻發(fā)現(xiàn)已變成了一塊凡鐵。接戰(zhàn)瞬間,就被那幾只幽魂吸干了劍身上的靈力,就連齊休用不了的幻月屬性,也消失得無影無蹤,難怪沒飛回來。
上面幽泉邊地下還有蒯量書等人的尸身,這柄劍雖然壞了,但留在此地也不太好,身上的儲物袋早已被多羅諾收走,只好把已成廢鐵的飛劍提在手中。
“哎,這次出來,不但筑基機(jī)緣毫無眉目,全部身家都化為烏有,就連最后一柄飛劍,也完了蛋?!?
齊休自身的筑基機(jī)緣,隨著申崮遠(yuǎn)走,便再無一絲感應(yīng),所有身家,又在之前就被多羅諾搜檢一空。心情雖然跌倒谷底,但能保住一條命,現(xiàn)下已屬萬幸,沮喪之情,倒比之多羅諾要好上不少。
剛從失落之情中抽離,想著拿話開解開解多羅諾,轉(zhuǎn)身湊上前,多羅諾正好也睜開了雙眼,凝視著自己。
四目相對,齊休卻從對方眼神之中,窺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貪婪之意。
“咦!”
齊休初時心中還頗為奇怪,自家現(xiàn)下窮得只剩一條爛命,多羅諾能圖到什么?等看到對方目光在自己和那具打開著的散魂棺之間游移不休,心念電轉(zhuǎn),徹骨寒意涌上心頭。
“散魂棺加自己這具單本命單靈根的肉身!原來他在做這種打算!”
瞬間想明白其中關(guān)竅,不知在這散魂棺中,品嘗數(shù)十年緩緩抽魂離魄之苦,最后被人搶奪肉身,會是什么滋味!
“不對!靈魂契約明明規(guī)定……”
“不好!”
齊休忽然想起,三人簽訂靈魂契約時,自己無出爭取的資格,約束中把他和多羅諾是算作一方,契約只規(guī)定雙方不得出手內(nèi)訌,卻對本方二人之間,無任何安全保證!這多羅諾,難道當(dāng)時就留了這么個漏洞,早起殺心?!一想到這,明己心天賦也壓制不住自身的恐懼,‘當(dāng)啷’一聲,手中飛劍掉落地面,雙腿發(fā)軟,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。
“前輩!饒……饒命啊!”
情急之下,也想不出什么解法,只好一味求饒,以頭搶地,磕得通通作響,在封閉靜謐的石室之中,激起陣陣回聲。
“饒你一命,于我有什么好處?不如你為我大道之途,做點最后的貢獻(xiàn),我保證,日后好好照拂你的門派家人,你就安心的去吧!”
多羅諾的語調(diào)平靜得可怕,聽在齊休耳中卻如催命喪鐘,震得耳膜嗡嗡直響。
“前輩容我一!”
明己心天賦瘋狂運轉(zhuǎn),將自己從極致的恐懼無力中掙脫出來,如今身無長物,修為更是遠(yuǎn)遠(yuǎn)不如,跑是跑不掉的,打又打不過,只有靠一張嘴,為自己爭一個活命的機(jī)會!齊休壯起膽子,大聲抗辯道:“我年已五十,即便您奪舍成功,又有幾分機(jī)會筑基?幾分機(jī)會再進(jìn)一步?此其一!”
“我乃練氣圓滿修為,奪舍成功率比之前那具練氣一層的肉身,不知低了多少,前輩大可再尋具練氣一層的肉身,何必舍易求難!?此其二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