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不代表,我不能?!?
一番話,平靜無比。
卻威力十足。
一想到李凱背后的那兩個人……
蒼官王朝太子的嫡子,當今圣上的第一個孫子,劍瘋子。
蒼官王朝圣上的關(guān)門弟子,布衣王。
這兩個人要殺人,甚至要滅殺一個世家?
誰敢說話?
剛剛要說話的弟子,臉色煞白,額角汗水滑下,已經(jīng)筑基期卻依然不受控制顫抖著腿,一步一步退后,一屁股坐在地上,低頭,一不發(fā)。
李凱就坐在天元宗弟子們的最前方,看似平淡,其實早已煩得不行:
“……老劍和老布,就知道把爛攤子扔下給我一個平民修士,他們還有良心嗎?早知道當時就不該一時好心,在秩長老來巡視的時候,給他們通風報信?!?
當時就該讓秩長老給兩個人,直接鎖刑堂底下去,再多抽幾鎖鏈,不然在刑堂門口吊七天七夜,還不準吃喝!
李凱越想最近劍堂里那些屁事,心里就越煩。
劍堂以前也還好,從劍峰上來后加入劍堂的弟子越來越多,也越來越烏煙瘴氣。
要不是沈淵是峰主,還是個元嬰期,他都想指著鼻子罵了……
什么東西!
天天拖著一個看起來還行,但啥啥不行的葉靈兒,也不管劍峰的事,最后還得在劍堂的事上插一腳。
世家人的腦子,都是屎!
還有魏泱。
一個好苗子,劍峰和劍堂的人不想著把人從雜峰搶過來,還處處排擠?
他之前對魏泱態(tài)度不好,那純粹是因為從很早以前開始,雜峰和劍峰的關(guān)系就不怎么樣。
他以前也是劍峰的,自然也看雜峰的人不順眼。
但……
煩!
世家,煩!
要不是劍瘋子和布衣王的囑托,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!
李凱滿腦子煩心事,無處訴說,不經(jīng)意瞥到和四個不知道哪里的弟子混在一起的魏泱,更是氣不打一出來:
“好好一個練劍的天才,早早就領(lǐng)悟兩種劍意,一種還是煌煌正道之意,怎么就不知道來劍堂呢!我都給劍瘋子傳信,等魏泱一來劍堂,讓劍瘋子回來一趟,給看看怎么完善這道劍意了……”
帶著怒其不爭的眼神,李凱瞪了眼魏泱的位置。
恰好,和魏泱看來的目光對上。
李凱煩躁看過去:看什么看!都是平民,都是普通人,給你機會都不爭??!有沒有長腦子!
魏泱:……瞪我干什么,李凱這怕不是在劍堂被那些世家弟子給逼瘋了吧?
這邊事情告一段落,有了這新做成的一座山,所有觀戰(zhàn)者也是都有了位置。
誰也沒被落下。
從頭看到尾的藥老,摸摸胡須,忽然對羅屠傳音道:
“羅屠啊,這次天元宗帶來的人,雖然都不怎么樣,但那個領(lǐng)頭的還算不錯。
不過性子還是平了些,要讓他大刀闊斧改造劍峰和劍堂,怕是有些難。
我覺得魏泱就很不錯,圓潤又不失暴躁,上一秒笑著說話,下一秒就拔刀砍人,跟你以前有點像?!?
羅屠聽著,總覺得藥老不像是在夸人:“李凱啊,還行吧,性子勉強中上,但是天份實在一般……以后當個不管事的宗門長老,比較適合他?!?
藥老微笑:“怎么光說李凱,不說魏泱?”
羅屠看了眼藥老,不知道他打什么迷藥,不過藥老人品有保證,羅屠也沒有在意,只道:
“藥老你都說了,魏泱和我有點像,讓她處理這些糟心事?怕是沒三天,劍堂和劍峰就沒幾個活人了?!?
藥老倒是有些驚訝:“不過殺幾百個人……你這是時間久了,終于準備修身養(yǎng)性了?”
聽著這話,羅屠卻是翻了個白眼:“藥老,你修身養(yǎng)性幾百年,我也沒見你殺心弱多少,不然你去佛宗和那個瘋子待一段時間,我感覺你們比較聊得來。”
藥老笑瞇瞇的:“不說我,不說我?!?
羅屠想了想,還是說了實話:“……我準備等萬俟云川恢復,送他和魏泱去‘那里’,天元宗里事情太多,不急于這一時,我也能撐得住,況且,去了‘那里’,那些人指不定會狗急跳墻,露出些馬腳。”
‘那里’?
藥老也是驚了,手下一用力,揪掉自己一小撮胡須,來不及心疼,急忙問道:
“你確定?除非是被‘那里’發(fā)現(xiàn),招收,否則要送人過去……送一個弟子過去,天元宗就要提供五個元嬰期去鎮(zhèn)守通道,你要送兩個……十個元嬰期?你瘋了?”
羅屠搖搖頭:“后山老祖?zhèn)兪裁炊贾?,有些人早就不想用福壽果吊命活著了,送萬俟云川和魏泱去‘那里’,也是他們提出來的?!?
“……”
藥老聽到這里,眼神有些難以喻。
許久。
藥老才嘆息一聲:“天元宗啊,不愧是以前的圣宗,不說底蘊,就說這為了宗門可以奉獻一切的精神,就不是我們后來的這些宗門可以比的?!?
藥老很清楚。
讓宗門的那些人動動手?可以。
拼命,也不是不行。
但為了宗門未來,為了區(qū)區(qū)兩個年輕修士?
藥老搖頭:“看來,我也該做些決定了。”
羅屠沒有細問,只是又道:“還有時間……福壽秘境之后,還有蒼官王朝圣院暗中的考核,萬俟云川沒問題,如果魏泱也能去……之后能留在‘那里’修煉的機會,也會大不少?!?
說到這里。
羅屠余光看著在一處地方,安靜站著的金甲將軍,捋了一把自己的白頭發(fā):
“……煉丹比試之后的這幾日,比試都是銀甲護衛(wèi)替她觀看比試,今天金甲將軍又出現(xiàn)了,是因為這是最后一場比試,還是因為,她看上了什么人呢?”
羅屠還記得。
金甲將軍,可是有一個圣院考核名額的。
覬覦中。
在被金甲將軍注意到前,羅屠收回眼神,轉(zhuǎn)向魏泱。
重點掃過魏泱身旁的四個年輕人。
“擂臺賽,本來只有三十個弟子,為了這四個人,又多給了四個名額……東西南北的隱藏勢力,之前都隱世不動,這一次倒是一起出現(xiàn),是他們‘看見’、感覺到了什么?”
或者。
就如一直的傳所說。
天才輩出,就是三千世界風云變化之際。
而變化,也意味著……血腥。
剛安穩(wěn)下來的三千世界,看來,又要開始亂了。
亂世,就意味著機遇。
或許,他突破分神期的機會,馬上就要來了。
亂世。
喜歡。
羅屠嘴角微微勾起,本只是普通笑容,卻因為某種血腥之意,讓他的臉莫名多了一絲猙獰。
藥老余光看到,眉毛一動:“……人屠之名,看來馬上又要重現(xiàn)三千世界了,也不知道,那一代還有多少人還有那個心氣,提刀和人屠正面對抗了?!?
如果一個都沒有。
羅屠怕是,怕是真的要成為第一個以‘人屠’之名成仙的正道修士了。
人屠仙?
聽著就是邪仙。
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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