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海。
位于雜峰最高處的懸崖山巔,不見邊際,風(fēng)卷而來,白云滾滾,如波濤大海。
又有懸崖邊,白云如煙,瀑布般奔流而下,撞入深處,卷起一陣云濤。
云中,時有鱗光一閃而過,如同夜晚空中閃爍的星星。
看來看去,不見半點魚的蹤影。
只在云海極深處,時而有“嗚嗚”鯨鳴聲遠(yuǎn)遠(yuǎn)飄來,激起云海一陣翻滾。
山崖下,收費處。
萬俟云川剛一落地,便有十幾個弟子笑著圍了上來。
“萬俟師兄,你今日可是遲到了?!?
“萬俟師兄,我可是苦練技術(shù),這次一定比你厲害?!?
“萬俟師兄,我們快些一起上去吧,我們等你許久,再晚些,好位子都要被占了?!?
“……”
一個個熱情四溢,直接將沉魚和魏泱擠到了一邊。
魏泱按下要發(fā)火的沉魚。
看著圍著萬俟云川的那些人眼底的算計,正在排隊的那些人的羨慕、嫉妒和不屑。
真有意思。
上一世她為了能討沈淵歡心,每天不是練劍就是處理劍峰繁雜的事務(wù),可以說基本沒怎么出過劍峰。
之后被追殺,對天元宗也頗有怨氣。
現(xiàn)在看來,現(xiàn)在的天元宗還沒有被葉靈兒的勢力滲透。
還是眾生相,而不是一堂。
是好事。
沉魚看到魏泱的表情,后背發(fā)涼:“小師妹,你這是被氣笑了?別氣,別氣,對身體不好?!?
我又笑了?
魏泱摸摸嘴角。
從入劍峰開始,她就沒過過多久開心日子,自然不會笑。
自重生后,只是做了一個不同的選擇,笑的次數(shù)越發(fā)多起來。
“三師姐,我們上去吧,大師兄應(yīng)該很快就上來了,畢竟我和他還有一場比試,輸了的人,可是一輩子都不能再來云海釣魚了。”
在場的都是修士,魏泱也沒有收斂聲音。
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山崖底,瞬間,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的視線,倏然而至,短暫停滯后,剎那,甚囂塵上。
“什么比試?怎么定輸贏??”
“萬俟師兄,你怎么能做這種比試?如果以后你不能來了,那我們——”
“咳咳,萬俟師兄,我們的意思是,你這要是贏了,若是被認(rèn)為以大欺小,不好看啊,若是輸了,免不了被人認(rèn)為是在放水,對你名聲也有所影響?!?
萬俟云川自然知道這些人都是什么想法。
雖然他自認(rèn)這次比試一定能贏,但這也是他和小師妹之間的比試,是雜峰內(nèi)部的事情。
哪輪得到外來人摻和著看熱鬧。
“半個時辰一次,比誰掉上來的魚多,一共比三次,三盤兩勝?!?
“我輸了,自然就聽小師妹的,你們樂意與否,關(guān)我何事?”
“至于什么以大欺小、故意輸,你,就是你,不要讓我在云海再看見你,不然,扔你去喂靈魚?!?
到時候。
第一場我贏,第二場我輸,第三場我和小師妹平局。
既保全了小師妹的面子,我也能繼續(xù)釣魚。
兩全其美。
真是哪里也找不到我這么好的大師兄了。
萬俟云川說著,輕咳兩下,眼帶不明顯的得意往山頂而去。
“大師兄真是越來越不像個樣子了!”
沉魚怒視萬俟云川的后背,仿佛要把他的衣服燒穿一個洞:“本來就一場,現(xiàn)在變成三場,這不是要讓你丟三次臉!他——額,小師妹,師姐不是那個意思,你不一定會輸,我是說大師兄實力比你強,什么結(jié)果都可能——。”
沉魚大大咧咧的性子,魏泱早就發(fā)現(xiàn)。
她拍了拍沉魚的胳膊:
“三師姐,我們走吧?!?
“還有,大師兄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,他是在為我考慮?!?
沉魚帶著魏泱往山巔上去,一路上都沒明白魏泱最后說的那句話什么意思,忍不住問道:
“小師妹,大師兄為你考慮是什么意思?還有,這下所有人都知道賭約的事情,你若是輸了……不行,我先下上一趟,把這些知情人都揍一頓,打到他們閉嘴!”
眼看著沉魚焦急的要上火。
魏泱解釋了一句:
“一次決勝負(fù),誰輸誰沒臉,三勝兩負(fù),誰輸更沒臉,大師兄雖然懶散隨意,但這么多年了,三師姐也只是煩大師兄而已,這就說明大師兄不是陰險小人?!?
“他做出三勝兩負(fù)的決定,我猜,很有可能是想把勝負(fù)維持在一勝一負(fù)一平的成績上,這樣相當(dāng)于誰也沒輸誰也沒贏,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,他以后也可以繼續(xù)釣魚?!?
“至于人盡皆知,三師姐,我要的就是這人盡皆知?!?
“再說最后的輸贏……這次,大師兄估計要棋差一招了?!?
之后不管沉魚怎么追問最后一句的意思,魏泱也都避而不談。
無奈之下,沉魚一路無,帶著魏泱去了山頂云海,選了一處平日靈魚最愛出沒的地方。
不想。
剛坐下,前后腳的,天元宗無數(shù)弟子將整個云海四周都站滿了。
魏泱瞧了瞧。
一些人面帶好奇,明顯是來看熱鬧的。
剩下一部分,幾乎超過一半的人對著她,都是面帶不善。
也是。
動了他們的利益,誰能有好臉色。
只是這利益是從我雜峰身上割下來的,竟有臉給雜峰的人臉色看?
這才多久,就被養(yǎng)大了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