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任也從不在乎別人接近他是否抱著一些私心和目的,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與判斷。
光憑龍玉清敢冒著得罪仙瀾宗的風(fēng)險,暗中送自己離開一事,他就已經(jīng)在心里默認(rèn),這人是朋友,是兄弟,是可以深處的。
但現(xiàn)在,他卻被逼死了……
仙瀾宗,又是仙瀾宗!
臥槽尼瑪?shù)模献又灰€在九黎大陸一天,那就絕對和你們不死不休了!
任也臉色陰沉到了極致,雙拳緊握著,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下來,并立馬詢問道:“龍玉清身死一事,可以確定嗎?你見過尸首嗎?”
“尸首我沒見到,但可以確定的是,他肯定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魔女姐姐輕聲道:“城主府的鮑管家,也曾為你們通風(fēng)報信過吧?他先是被城中將領(lǐng)囚禁多日后,然后便被迫為龍玉清送去了毒酒。主仆二人……走投無路,便在房中飲毒酒而死?!?
“事后,仙瀾宗的荀道人,連同門中數(shù)位長老,一同來到了潮龍城,并且在城主府中親自檢驗過龍玉清與鮑管家的尸身。”魔女姐姐輕聲道:“龍家雖一直掌管黎民人間,但畢竟只是仙瀾宗的傀儡罷了,那龍玉清本人更是一個廢物……仙瀾宗讓他死,他就得死,而且沒有別的法子脫身,更極難瞞過荀道人的眼睛?!?
“更何況,那楊家為了保證族人不受波及,更是心甘情愿的充當(dāng)仙瀾宗的劊子手。”
“再加上,龍玉清一死,掌權(quán)潮龍城必然也是楊大將軍。在生存與掌權(quán)的雙重誘惑下……即便別人想讓龍玉清活,那楊家也是不會同意的?!?
“連楊家都要犧牲他,那潮龍城鐘,還有誰能救龍玉清這個廢物呢?!”
“這么多年來,龍家一直欺壓潮龍百姓,重稅搜刮民脂民膏,令無數(shù)人拋妻棄子,冒著身死的危險在外游歷求生?!?
“呵呵,龍玉清之死,乃是天理報應(yīng)?。‘?dāng)真令人愉悅至極!”
魔女姐姐的面頰上,泛起喜聞樂見的笑容,聲音極為舒暢的發(fā)表著自己的看法。
“既是傀儡,又有什么權(quán)利去做決定呢?!仙瀾五城的亂象,是那狗屁宗門帶來的,龍玉清連自己觀春園的奇花異草都保護(hù)不了,又能做得了什么主?!”任也冷聲反問道。
“他就是該死,龍家每一個人都該死?!蹦憬銘械门c任也爭辯,只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反駁。
任也不清楚她與龍家究竟有何種深仇大恨,但此刻也沒有必要與對方爭執(zhí),只岔開話題詢問道:“龍玉清死后幾天了?!”
“算今日,是第八天?!蹦?。
“……!”
任也聞,便暗自沉思著感知蔣字令,并準(zhǔn)備給閻君傳音。
不料到,魔女此刻卻盯著任也的表情,雙眸玩味道:“呵呵。你問我,他已經(jīng)死了幾日了,不會是想讓你那冥界護(hù)道人……為其招魂復(fù)生吧?”
這女人心思細(xì)膩到了極致,只憑借一句話,便點破了任也的心中所想。
任也沒有正面回應(yīng),只抬頭看向她,目光充滿詢問的意味。
“不必費力了。本座在潮龍城是有眼線的……那廢物服用的是噬魂蠱毒,人死時,便三魂七魄具滅,神仙來了也救不了?!蹦p笑道:“且,龍玉清是在府衙中挺尸七日,才被準(zhǔn)許下葬的。頭七已過,即便魂入黃泉,也無法回頭了?!?
完了,按照魔女的這個說法,那龍兄弟就是真的沒救了……
許棒子心情非常低落,搖頭嘆道:“他娘的,在生死存亡間,夫妻靠不住,老丈人更踏馬靠不住啊。”
不遠(yuǎn)處,任也表情凝滯的站在那兒,瞧著似乎已經(jīng)被龍玉清之死搞垮了心態(tài),但實則心中卻蕩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。
他也說不出這種異樣的感覺是來源于哪兒,但總之……他就是感覺龍玉清之死,有些蹊蹺,有些不同尋常。
如果非要找找原因,那可能就是龍玉清死的有點太憋屈了。
而這種憋屈是有些不正常的,比如,龍玉清救他的時候,是非常果斷的,幾乎在一瞬間就決定要向仙瀾宗撒謊,而這種表現(xiàn)是與他平時瞻前顧后,略顯懦弱的性格,是截然不同的。
這說明,他在極為關(guān)鍵的時刻,是有著自己的判斷力和膽色的。
再加上,即便是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,那他堂堂一個城主,雖然只是傀儡之人,可當(dāng)了這么多年的“太子爺”,城主,真就沒有積攢下來一丁點的反抗能力與退路嗎?
真就那么憋屈的服毒自盡了嗎?
要踏馬換成是自己,老子即便死了,也要甩你一身血?。?!
任也心中極其不希望他就這么沒了,所以也在找著無數(shù)理由,來填充那一點點的希望。
畢竟,魔女只是道聽途說,她也沒有見到龍玉清的尸體。
不過,不管怎么樣,仙瀾宗在任也心中,已經(jīng)被化作是必須要血腥報復(fù)的對象了。
座椅上,魔女姐姐瞧著任也,輕聲詢問道:“你明明已經(jīng)逃脫了,為何又要喚我尋來呢?!是因為有了護(hù)道人,所以無懼我厲鬼宗了嗎?”
任也抬頭看向她,輕聲道:“并非如此。即便沒有護(hù)道人,我也會等著姐姐的?!?
“……呵,你不會是真想與我雙修吧?”魔女姐姐再次開車,語調(diào)笑的問。
“我不甘心,所以才要換你回來?!?
“何為不甘心?”
“一路如喪家之犬,被人追殺,我不甘心。”任也話語簡潔道:“我要反擊,要殺人?!?
魔女聞聽此,頓時眼眸一亮:“你還是個有血性的小家伙……!”
“你我的交易,還沒有達(dá)成?!?
“仙瀾宗的楚燼?”魔女反問。
“沒錯,你負(fù)責(zé)找到他,或者是設(shè)圈套引他離開宗門,而我負(fù)責(zé)……殺了他?!比我材樕幊恋溃骸跋蔀懽诓皇窍胍蟮蹤C(jī)緣嗎?那我斬盡他年輕一代的杰出弟子,即便大帝機(jī)緣擺在他們面前……那群老家伙……也選不出一位可繼承之人!”
“好膽色??!”魔女緩緩起身:“還有呢?”
“還有那群在西涼想要圍獵我的人,一個也跑不掉?!比我怖渎暬貞?yīng)。
“先前我答應(yīng)你,幫你在西涼先尋完成差事之物,可現(xiàn)在看來……那差事之物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在你手中了。界空石,對嗎?”魔女問。
“沒錯?!?
“好,既然你已經(jīng)得到了差事之物,那在本座引出楚燼之前,我可以幫你做一件其他的事情。交易嘛,力求公平?!蹦鲃娱_口。
“一為定!”
這么多天,任也之所以冒險等魔女尋來,其實就是為了執(zhí)行心中的反擊計劃。
許棒子說,小不點已經(jīng)被仙瀾宗的人帶到了山上,處于被囚禁,被挾持的狀態(tài)。
想要救回他,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法換法,以牙還牙!
厲鬼宗的門徒隱藏在世間,耳目眾多,消息靈通,且魔女也想殺楚燼,哪二人自然一拍即合。
有了魔女的加入,閻君的庇護(hù),任也手中的砝碼,已經(jīng)足夠掀起一片血色了。
……
夜晚。
碑林城,燈街,忻州最大的神通者鬧市之中。
一位活躍在南域的包打聽之人,名為來財?shù)廊?,此刻他坐在一家客棧之中,正在喝酒吃肉?
此人瞧著大概三十歲左右,模樣平平無奇,甚至瞧著有些賊眉鼠眼,但卻衣著整潔,且落座的方桌旁,還擺放著一個卦幡,上面寫著“來財問路。”
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泛起,任也邁步自樓下走了上來,彎腰便坐在了來財?shù)廊松砼浴?
“這位兄臺,為何坐在我的桌上???”來財愣了一下,笑吟吟的問道。
任也伸手指了指他身旁的靈幡,輕道:“問路?!?
“如何尋來的?”來財?shù)廊嗽賳枴?
“岷江?!比我舱f出了魔女告知他的暗號。
來財?shù)廊宋⑽Ⅻc頭后,便舉起酒杯,輕聲敘述道:“你想要打聽西涼一戰(zhàn)后,各家天驕的去處?!”
“沒錯。”任也問。
來財?shù)廊宋⑽Ⅻc頭,便開始輕聲敘述:“東登府的小侯爺,得大帝血引后出山,由三位五品護(hù)道,游歷九黎,沿途連敗三位血引者,成功奪大帝機(jī)緣,眉心已有四團(tuán)火。外有傳說,小侯爺勇冠九黎,定然可戰(zhàn)古皇傳人!”
“隱仙門的廖庭,離開西涼后,便與護(hù)道人一同走上大道爭鋒之路,目前已戰(zhàn)兩位散修,兩位世家英才,四戰(zhàn)勝其三,一戰(zhàn)平局,眉心也有四團(tuán)火。有人說,他在西涼留力了,在與古皇傳人交手時,并未動用本命傳承秘法?!?
“還有,九黎的三朵金花,天驕子女,也攜手同行游歷天下……!”
“三朵金花是何人?”任也皺眉詢問。
“青瑤門的杜魚兒,豐州九路的小郡主,驪山玉門宗的白靈。這三位女子,被稱作年輕一代的三朵金花,她們與六位五品護(hù)道人同行,游歷天下,已戰(zhàn)九場,且九場全盛。目前……正在追殺飛仙門的尹九。”
“為何要追殺這位叫尹九的人?”任也好奇詢問。
“尹九乃是飛仙門的唯一傳人。三朵金花行至天水河時,曾戰(zhàn)過一位古老的世家傳人,杜魚兒獲勝,心中大喜,便命令那位世家傳人交出血引。那戰(zhàn)敗者也只能從命……!”
“卻不料到尹九在周遭蟄伏許久,在那位世家傳人交出血引時,竟然從青山草叢中竄起,搶先一步奪得了那枚血引。這令三朵金花大怒……所以便帶著自家的護(hù)道人,滿天下的追殺尹九!”
“……臥槽,這位叫尹九的兄弟,真他嗎六啊,還能這么搶血引的嗎?”
任也驚愕了一下,
便離開開口道:“細(xì)說三朵金花的蹤跡…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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