爺孫二人頓時朝山下拔足狂奔,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,有時候也不盡然。
轟隆隆——
一大群巖背巨蜥連滾帶爬,往山下沖的速度一點也不比張小卒二人慢,不一會兒就攆到了二人屁股后面。
二人左閃右躲,也是連滾帶爬,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出來,好不狼狽。
張屠夫從懷里掏出炎心果,匆忙咬了一大口,然后眼珠子一眥,辣得嗷嗷叫地往前猛沖了出去。
那架勢就跟他是帶頭大哥,正帶著一群巖背巨蜥往山下沖鋒似的。
張小卒上山用了半個多時辰,下山只用了一刻鐘。
砰!
剛跑下山,張屠夫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,縱有炎心果支撐,他的身體也吃不消如此高強(qiáng)度的運動。
張小卒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去,背起張屠夫接著逃。
他趁機(jī)回頭看了一眼,嚇得魂飛天外,只見屁股后面緊追著數(shù)頭房子一般大小的巖背巨蜥,并且后面山林里煙塵四起,有更多的巖背巨蜥正在往下沖。
“道歉可不可以?我錯了!”張小卒一邊逃一邊欲哭無淚地大喊道。
砰!
巖背巨蜥用一個兇猛地?fù)鋼艋卮鹆怂膯栴}。
張小卒險而又險地躲開了這一撲,可是卻被巖背巨蜥撲空后的爪子落在地上,濺起的一大片帶草泥土撞在腰側(cè),讓他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,摔翻在地上。
“快跑!”
張屠夫大吼一聲,讓張小卒別管他。
一頭巖背巨蜥已經(jīng)縱身朝張屠夫撲了過去,巨大的爪子眼看就要落下,把張屠夫拍成肉泥。
張小卒千鈞一發(fā)之際沖過來,抓住張屠夫的胳膊把他甩開。
“張嘴!”
張屠夫大喝一聲,把剩下的炎心果全部塞進(jìn)了張小卒的嘴里。
張小卒明白張屠夫的意思,并且也不得不吃,因為吃下炎心果,借助炎心果的藥力,他們還有一線逃生的希望,可如果不吃,那絕對會成為巖背巨蜥的口中餐。
所以沒有一點猶豫,甚至都沒時間嚼,張小卒直接整吞了下去。
“嗷——”
張小卒只覺腹腔里一道熾熱的火焰直沖腦門,霎時間渾身血管和肌肉都鼓脹了起來,一把抓住張屠夫的肩膀?qū)⑵涮崞饋韸A在腋下,向前絕塵狂奔,很快就和巖背巨蜥拉開了距離。
但巖背巨蜥仍沒有放棄追擊的意思。
一直攆著張小卒二人追擊了二十多里地,它們這才不情愿地停下腳步,在一頭看上去像是首領(lǐng)的巖背巨蜥的一聲怒吼下,紛紛調(diào)頭回去了。
嘭!
張小卒回頭望見巖背巨蜥終于回頭不追了,兩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,張開嘴巴如風(fēng)箱一般呼哧呼哧直喘粗氣,腦瓜子因缺氧而一陣陣眩暈。
張屠夫倒是不怎么累,就是渾身骨頭快要晃散架了。
他坐起身,抬手朝退走的巖背巨蜥勾勾手指,學(xué)著張小卒之前在山上那副賤賤的口氣叫道:“你過來呀!”
“哈哈——”
爺孫二人相視大笑,死里逃生的慶幸涌上心頭,讓二人心有余悸的同時還有一點興奮。
半個時辰后,河邊沙灘燃起了火堆,不是之前那個沙堆,之前那個沙灘在上游幾里之外。
張小卒也顧不得火堆會不會引來什么人,因為他實在是太餓了。
這次他一口氣抓了八條魚,運氣不錯,抓到兩條八九斤重的草魚。
魚烤好張小卒就立刻把火堆滅了,然后拿著烤好的魚跑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和張屠夫吃了起來,同時留心觀察四周,看有沒有被濃煙吸引過來的人。
張屠夫吃了兩條魚,張小卒吃了六條,撐得肚皮都鼓了起來。
就在張小卒以為不會有人來時,從他二人對面遙遠(yuǎn)的地方走出來六個人。
確切點說是跑出來六個人。
這六人穿著一致,皆是一身墨綠色的練武勁裝,看著裝應(yīng)該是同一個家族或宗門的人。
六人形色匆匆,張張望望,一看就知道是在尋找什么。
“在那里!”突然一人指著張小卒剛才烤魚的沙灘驚喜地叫道。
沙灘上的火堆沒有徹底滅干凈,有一根木頭冒起一縷細(xì)細(xì)的白煙,被那人眼尖地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六人快步跑到沙灘上,四下望了望沒看到人影,然后就圍著火堆忙活起來。
“快,別讓火滅了!”
“找柔軟的細(xì)草來!”
“吹吹,吹吹?!?
“哈哈,著了?!?
張小卒遠(yuǎn)遠(yuǎn)望著六個大男人,站在沙灘上圍著一個燃起來的小火堆手舞足蹈,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,不禁莞爾,小聲嘀咕道:“生火雖然不簡單,但也不至于那么難吧,怎么這些人都不會生火?”
張屠夫嗤笑道:“都是一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宗門子弟,長這么大他們恐怕都沒進(jìn)過灶房,突然間沒了修為,你讓他們生火那可真是難為他們了?!?
張小卒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陰笑,問道:“爺爺,你說他們能不能跑得過巖背巨蜥?”
“——你想干嘛?”
“那顆炎心果我自然得去摘來,可也不知道山上現(xiàn)在是什么情況,所以我想找?guī)讉€好伙伴一起上山?!?
炎心果已經(jīng)吃完,他必須去把那顆摘來給張屠夫續(xù)命。
只是他有些擔(dān)憂,怕那顆炎心果已經(jīng)被巖背巨蜥踩爛了。
“您看,他們笨的連條魚都抓不到,讓孫兒去幫幫他們吧?!?
“爺爺,等會我們就說自己是問天宗的雜役,如果他們是問天宗的,我們就說是中洲沈家的?!?
張小卒站起身和張屠夫往河邊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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