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先生打鐵的時候,看似是簡單的、同樣的枯燥動作,實際上卻有很大不同,董平不知道要怎么說,但他能看得出來,每次剛學(xué)會之后,就會有新東西出現(xiàn)。
或許,這就是先生對他的教導(dǎo)。
半個時辰后,隨著“滋啦啦”一陣白色水霧升騰,這件剛打好的鋤頭露出自己的模樣,簡簡單單,可鋤頭表面倒映著天光,細(xì)密的捶打痕跡上,泛起一圈金屬特有的光澤。
董平仔細(xì)看了幾眼,滿意的點點頭,確定自己又學(xué)會了,先生“新教”的一些東西。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完成了,他仔細(xì)收拾了一下火爐房,將用品歸類分別擺放整齊。
抓起木劍,董平走到院子里,閉目調(diào)整了一會呼嘯,少年突然手腕一動,木劍呼嘯刺出。
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,只是一把隨手做出來的木劍,此時卻給人一種,難以喻的凌厲鋒芒,雖不太強(qiáng)盛,卻璀璨而灼灼,似要將頭頂這一片天空給直接撕碎。
不過這份鋒芒,被天地給壓制不顯,甚至不能散逸出半點,可它并沒有就此消散,而是不斷匯聚到董平手中那把木劍里。
羅冠坐在房檐下,他如今動手的少了,大部分的鐵匠活,都交給了董平來處理,望著舞劍的少年,他下意識瞇了瞇眼。
“董平是個難得的孩子,實在令人好奇,如果他生在外界,將會是何等驚艷絕絕。”花神緩緩開口,眼神流露一絲憐愛,但更多的卻是不忍。
羅冠搖頭,“世上沒有如果。”
花神猶豫一下,道:“你準(zhǔn)備帶他離開?”
“嗯,但在離開前,我會再問他一遍?!?
花神道:“他肯定會跟你走的?!边@一年來,她旁觀了董平的一舉一動,對他了解很深。
這次,換羅冠沉默下去,許久才道:“我知道?!?
將董平帶出去,身為“封山遺跡”新的主人,他有這個能力。
但他不能真的,帶出去一個“靈機(jī)斷絕,大道盡斷”的董平,這就非常有難度。
花神早就猜到了什么,只是從不曾多問,她輕聲道:“如果有需要我?guī)兔Φ?,我可以出手?!?
羅冠并不奇怪,只點了點頭道:“是有了些想法,你幫忙參謀一二。”
練劍結(jié)束了。
董平擦了擦汗,跑過來高興道:“先生,我剛才某個瞬間,突然覺得我的劍好快,快到可追上飛的最快的鳥,可等我仔細(xì)看的時候,它又變得好慢,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拖住了,您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?”
羅冠道:“這是因為你進(jìn)步了?!鳖D了一下,繼續(xù)道:“董平,你記住,不論什么時候、什么地方,你都是個練劍的天才,知道了嗎?”
“天才?”董平咧開嘴,笑的燦爛無比。
這是先生第一次夸他。
晚上,花神擺好碗筷,喚他們來吃飯。
等羅冠坐下后,董平才恭恭敬敬行禮,“謝謝師娘?!?
他如今也習(xí)慣了,師娘性子的變化,有時候她很跳脫,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一樣,嘴饞而且有點懶,但對他非常親近,總是笑的露出白牙,讓董平覺得很溫暖。
但有時候師娘是很威嚴(yán)的,她明明沒做什么也沒有多說,只是一個眼神,就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。
吃過飯,董平想動手收拾,被師娘看了一眼,他訕笑兩聲,行禮道:“先生、師娘,我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等他離開后,花神收拾好碗筷,給羅冠泡了杯茶,“我覺得,還是有些太冒險了?!?
羅冠喝了口茶,感受著唇齒間的滾燙,“不冒險,怎么能改命?”
當(dāng)年,若非父親一力爭取,他抱著必死信念硬闖天火淵,又哪里會有今日的羅冠。
現(xiàn)如今,便輪到董平了。
花神點點頭,俯身趴在他身上,軟彈觸感襲來,接著咬住羅冠的耳朵,“羅道友,要不然今晚上,我倆仔細(xì)交流一番,說不定我能有什么好辦法,可以幫到小董平呢?”
羅冠目光微閃,蘇卿算計了大孽淵尸龍,又狠狠算計了一把花神,從十死無生絕境脫身而出,如今更得到了,幾乎與花神平起平坐的地位,心性、手段俱是頂尖。
或許,她還真能有什么主意。
再者說,分床睡了一年多,經(jīng)??杏衩缀茸萄a(bǔ)粥,她如今臉色紅潤,應(yīng)該沒什么事了吧?
“?。 ?
蘇卿低呼一聲,雙手抱胸,“羅道友,你要做什么?人家可是清白姑娘,你千萬別亂來,不然我要叫人了!”
她一臉驚恐失措,泫而欲泣。
這妖精!
演技更精湛了……
這一夜,月隱星暗,羞的不敢睜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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