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倫道:“你可以不用理解,但是。服從命令便是?!?
這話一出,索牧面孔一顫,然后目光一陣黯淡,主人索倫雖然在畢業(yè)大考中上演了奇跡,但是他的性格還是這樣傲慢,這樣……意氣用事,這樣無知。
索倫又道:“如果實在不理解,你可以離我而去?!?
索牧面色一顫,叩首下去:“小人世世代代侍奉索氏,連姓氏都已經(jīng)改了,還能離開到哪里去。大不了,把這條命丟了便是?!?
然后,他直接轉身離去,內(nèi)心充滿了悲憤,還有失望。
他出去后,其他幾位家族武士首領立刻迎上來,道:“怎么樣?主君答應我們?nèi)フ宜骱挂麓笕藚R合了嗎?”
索牧凄涼笑道:“我們就……等死吧!把私怨看得比家族命運更重要,這樣的主君,真是讓人灰心……”
屋內(nèi),索寧冰欲又止,終究還是柔聲問道:“小弟,姐姐無條件地服從你,信任你。那你能告訴姐姐,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嗎?”
索倫在地圖上畫了一圈,道:“我們距離臨海城,還有二百里。這最后的二百里,卮寧至少布下了一萬大軍在等著我們撞進去。”
這話一出,索寧冰和夜驚羽面色一變。
索倫道:“而我要做的是,帶著你們沖進她的天羅地網(wǎng),然后在她最得意的地方,逃出生天,進入臨海城。驚羽,我讓你準備的東西,你確定完全準備好了?”
“萬無一失。”夜驚羽道,盡管她根本不知道準備的這些東西,有什么用途。這些東西,足足花了幾百金幣。
接著,夜驚羽問道:“那,為何不去找索汗衣大人匯合呢?”
索寧冰也睜大美眸,望著索倫。
“索汗衣已經(jīng)叛變了,他就在前面等著殺我?!彼鱾惖溃骸安贿^,正是因為這一點,才讓我有了置于死地后生的機會?!?
索寧冰沒有出聲,但是他的眼眸,還是露出了萬分驚駭,萬分不敢置信的目光。索汗衣對家族的忠誠,已經(jīng)銘刻進入骨子里面,說他叛變,她真是完全無法相信。
但是,索倫又是她最最信任,最……最愛的人。
夜驚羽道:“你,你是怎么知道的?我知道你和索汗衣大人的關系一直都不好,但……但索汗衣大人對索氏的忠誠,是天地可鑒的?!?
索倫搖了搖頭,沒有回答。
因為。他內(nèi)心陰暗,一直不啻以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別人。而且,對于陰謀他有著本能的敏感嗅覺。
不僅僅是他,卮離。卮寧都有這種嗅覺。只不過,卮寧有些時候會被內(nèi)心情緒左右。
“我不用解釋,最多明天你們就可以看到事情的真相了?!彼鱾惖溃骸靶菡麅蓚€時辰,然后出發(fā)北上,前往臨海城?!?
……
兩個時辰后。索倫率領家族武士,出了白云郡,沿著唯一的官道,一直北上。
百里之外的軍營中,一只黑色的飛鳥落入卮寧的掌心中。
取出它腳上的密信,上面是一堆亂碼,卮寧輕而易舉就讀出。
“索倫已經(jīng)帶領隊伍,進入我們的天羅地網(wǎng)?!?
卮寧美眸一縮,朝邊上渾身籠罩在黑色盔甲的男子道:“我們的目標入網(wǎng)了,很快你的活就要來了。你不會下不了手吧?!?
黑色盔甲男子冷道:“現(xiàn)在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?而且殺他,我從來不會下不了手?!?
他,當然就是索汗衣。
卮寧郡主拿起筆,在墻上的這幅大地圖搜尋目標,然后在一座山峰畫了一個圈。
“這里,名叫凌江峰的地方,就是索倫的喪命之地?!必磳幍溃骸懊钴婈?,開始收網(wǎng),將我們的獵物,趕到凌江峰。好方便索汗衣大人獵殺?!?
“是!”宦官李竹如同鬼影一般飄了出去。
然后,幾十道軍令,飛快地發(fā)了出去。
如果此時天上有一只眼睛,就可以清楚地看到。
從白云郡去臨海城唯一的官道上。有一支百人的隊伍,飛快地朝北邊馳騁。
整個官道,就只有他們一支隊伍,周圍沒有任何人影。
而距離他們身后幾十里外,層層疊疊的軍隊,正在編織成天羅地網(wǎng)。包圍著他們,一層又一層,一層又一層。
足足一萬大軍,在索倫隊伍的身后,將他們包圍得密不透風,將索倫趕向計劃中的那個陷阱。
凌江峰!
這個卮寧為索倫選定的葬身之地,在她看來,就算是神仙,也逃不出她的天羅地網(wǎng)了。
……
索倫的隊伍,一人雙馬,瘋狂馳騁。
周圍一片安靜,看不到半個敵人。但是,卻能嗅到一股壓抑到讓人無法呼吸的殺機。
沒有人看得見,他們的背后,一萬多大軍,正在漸漸的收縮,形成一個口袋陣,將他們層層包圍。
不到三個小時,就已經(jīng)趕路二百里。此時,已經(jīng)可以聽到江水的奔騰之聲。
前面就是怒江,穿過怒江上的吊橋,就進入臨海城,就徹底安全了。
而索倫,目光卻望向了前面不遠處的那座孤山,這就是凌江峰了,這就是卮寧為他選擇的葬身之地。
此時,前面忽然傳來一陣絕望的怒吼:“怒江上的吊橋被毀了,我們過不去了,我們完了,我們完了?!?
索倫一行人快馬加鞭,沖到怒江南岸。
沒錯,上面堅固的吊橋,已經(jīng)被徹底毀了。
幾十米懸崖之下,就是滔滔江水,又兇又猛,如同奔騰烈馬,任何船只都無法渡過。
遠眺怒江對岸,對面的土地就是臨海城了。
怒江足足近一百多米寬,如同天塹一般橫在索倫和臨海城之間,真是咫尺天涯。
緊接著,后面的斥候飛快沖上來,駭然道:“主君,后面發(fā)現(xiàn)大規(guī)模敵軍,打著努爾丹叛軍的旗號,正朝我們逼近,只有不到十里?!?
索倫道:“有多少人?”
“密密麻麻,不計其數(shù)?!背夂虻?。
頓時,在場所有人徹底絕望了。
索牧等人心中除了絕望之外,還充滿了無限的悲憤。
他們的主君索倫,一意孤行,因為私怨而不去和索汗衣大人匯合,硬要北上臨海城。
現(xiàn)在,前面吊橋已毀,怒江橫阻,后面叛軍逼近。已經(jīng)處于絕境,必死無疑了。
“終于收網(wǎng)了嗎?”索倫心中冷笑,那么和卮寧這一場巔峰對決,也要正式開啟了吧。
索倫道:“所有人,全部下馬,每個人扛著馬上的東西,上山!”
他一指前面不遠處的那座凌江峰。
那里,正式卮寧為他選擇的葬身之地。那里,也是索汗衣要現(xiàn)身,殺死索倫的地方。
是死是活?能不能置于死地而后生,能不能一箭雙雕,揭露索汗衣。
就看這一刻了。(未完待續(xù)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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