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曲仍舊記得那一日。
自己被判流放紀元墓場之時。
宣告此刑的,正是未央圣相。
這位代太初道祖賜下神諭,也代永恒天天主管轄永恒仙庭的圣相,以一種頗為倨傲的姿態(tài)面對著他,哪怕劍曲自認以自己的實力,跟這未央圣相過上個幾招也不成問題。
那些天命神裔惹人生厭之處便在于此,不過是距離神明近了些,他們還真就以為自己是神明,可以為所欲為。
可事實上,他不僅沒見到太初道祖,連永恒天天主也見不到。
卑微得很。
如今劍曲也早就不信神明那一套了,太至于未央圣相這一套說辭,他更是嗤之以鼻。
呵,坐那么多年的牢,現(xiàn)在還想接著來?
死都不可能!
“你如何想并不重要。”
未央圣相淡漠道:“要么回去在天主面前自裁,或者是本相當(dāng)場鎮(zhèn)殺了你都一樣?!?
他很自信,而且此事也絕不允許失敗。
當(dāng)然,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,劍曲的死活對仙道文明來說根本不重要,以前能將他判入紀元墓場流放,現(xiàn)在自然也可以隨意打殺。
他們要的,一直都是離開紀元墓場的秘密!
可誰不是沖著這玩意來的呢?
“你們這些禿驢也打算來湊熱鬧了?”
靈墓巫王目光一轉(zhuǎn),看向另一群不速之客。
四位得道高僧,慧輪如日,佛光四照,周身流轉(zhuǎn)的佛門法力深邃如宙。
為首的老僧面容枯槁,手有一串古樸佛珠緩緩捻動,每動一顆,便有淡金色的波紋蕩漾開來,將周遭翻涌的無數(shù)妄念悄然凈化。
“阿彌陀佛。”
老僧開口,聲音平和卻穿透所有雜亂氣息,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,“貧僧奉‘彼岸’佛命,前來迎回我佛門罪僧‘禪滅佛尊’,還望兩位施主略施薄面?!?
“若是施主不舍,貧僧固不想擅動拳腳,可也別無他法?!?
他的目光越過靈墓巫王和烈陽君,落在了囚徒隊伍中一個始終閉目,周身纏繞著灰色佛意的男子身上。
那不曾削發(fā)的禪滅佛尊聞,眼皮都未抬一下,仿佛早已隔絕外境。
“薄面?”
烈陽君淡然一笑。
“抱歉了,無妄覺祖,你也聽到那仙家所說了,我等喪家之犬可不在乎什么顏面不顏面的?!?
“我倒是想看看你加上那三位佛國之主,有多大的能耐。”
聞,無妄覺祖只是微微頷首,再頌了聲佛號。
烈陽君和靈墓巫王面不改色,可船上的其他人此刻都已經(jīng)是臉色無比蒼白。
尤其是青頤璇。
好不容易過了幾個月安生的日子,距離進入暗界可以說就只剩一步之遙,雖然這一步還得走個把月,但對于早已如日如年的她來說,再焦慮也得等。
不進入暗界,就遠稱不上是真正的安全。
可現(xiàn)在呢?
她都見到了什么?
仙道文明來了四位“永恒仙庭”的永恒圣相,他們是自永恒天天主之下的最強者!
諸佛文明則是無妄覺祖,加上三位佛主!
她對佛門了解不多,但也知道所謂佛主乃是佛國之主,而諸佛文明只有五部佛國,正如仙道文明那六大天外天一般。
佛主,便是對標著仙道文明“天主”層次的存在!
而覺祖這等果位,唯有高居佛國之上的“彼岸”的那些無比靠近紀元神明的古佛,才有資格獲封,無妄覺祖的名字她并不認得,但這才是恐怖之處。
說明這位大佬盛名遠揚的日子已是很久以前,久到唯有同等層次的大人物才能窺得全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