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曠的第十源族源地。
波瀾過后,一片死寂,就連灰霧都漸漸散去。
鐵鏈拖行的聲音越發(fā)清晰,從薄霧之中,忽然走出了一道人影。
他手中拖著鐵鏈,穿著用灰色人皮制成的衣服,臉上纏滿了裹尸布,但一塊塊的碎肉,仍然一顫一顫,似乎隨時(shí)會(huì)陀螺。
兩顆眼珠子慘白,在腐爛肉線的連接下?lián)u搖晃晃,好似馬上要墜落。
腐奴站在原本巨湖的位置,它木然地走到了灰霧泉眼處。
“草種……”
看到那扎根于泉眼中的固沙草草種,腐奴的身體忽然有些顫抖起來(lái),它伸手,把腐爛的耳朵扯了下來(lái),朝著泉眼丟去。
“白霧……逃……”
腐奴的嘴唇微微一動(dòng),道:
在泉眼之中,灰色的手臂一閃而過,把這腐爛的耳朵給拍飛了。
腐奴拖著鐵鏈,把飛出去的耳朵撿了回來(lái),隨意地塞到頭上,耳朵中便想起了一道聲音:
他轉(zhuǎn)過身去,忽然宛如一條狗般,趴在地上嗅著。
他找到了地上一塊塊的碎肉。
“草種……白霧……不可說……”
“究竟……怎么回事……”
然后,他從身上取下了一些裹尸布,把這些碎肉裹成人形。
裹上裹尸布之后,這些碎肉,就像是發(fā)生了奇妙的變化一般,這人形居然站了起來(lái)。
那些碎肉,同樣也都散發(fā)著腐爛的味道。
腐奴將這些肉一塊塊撿了起來(lái),用了很久很久,可能兩天,也可能三天,他才把散落的肉都收集齊了。
幽虛使者跪在了地上!
“說?!?
它重新成為了幽虛使者!
“拜見……腐奴大人!”
“……是一條大黑狗……”
“它布下陣法,擊殺了我與輪轉(zhuǎn)禁主……我臨死之前,親眼看到輪回大印和儀式的力量,被它掌控,它……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掌控了輪回權(quán)柄!”
腐奴木然開口。
幽虛使者道身體有些僵硬,聲帶還沒有完全運(yùn)轉(zhuǎn),喑啞中帶著,木然地道:
幽虛使者怔了一下,然后才道:
“沒有……”
聞,腐奴忽然轉(zhuǎn)頭,盯著幽虛使者,道:
“它,沒有朝你撒尿?”
他居然似乎有一絲恐懼般。
聞,幽虛使者也是震了一下,什么?
腐奴喃喃道:
“那還算你幸運(yùn)……否則被它尿了,我都得生蛆……”
“你還有什么要對(duì)我說的么?”
腐奴開口。
這聽起來(lái)怎么像是……腐奴大人,被那大黑狗撒尿淋過?
看來(lái)這條狗來(lái)頭很大啊……
腐奴卻只是將幽虛使者身上的裹尸布,一把扯了回來(lái)。
頓時(shí),幽虛使者一聲慘叫,重新變成了一地的腐爛碎肉。
幽虛使者聞,頓時(shí)眼中閃過驚恐,道:
“大人,我想活著……”
“有的時(shí)候,死亡比活著更輕松?!?
說完,他也從這里離開了。
方才幽虛使者的重現(xiàn),就像是從來(lái)沒有出現(xiàn)過一般。
腐奴木然道:
灰霧濃郁之際,巨大的葬坑之中,更似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冒出。
腐奴步入其中,他跪了下去,開口道:
……
不久后,腐奴拖著鐵鏈,出現(xiàn)在了一片神秘之地。
葬坑之中,詭異的黑色氣息,忽然聚攏,化作了一道人形。
“白霧草種……世間早已絕滅,那條狗曾跟隨那人,還有一些,到也說得過去……”
“……曾經(jīng)的那條大黑狗,還沒有死透,它竊取了輪回……”
“我在第十源族的源地,還發(fā)現(xiàn)了白霧草種……那白霧草種,已經(jīng)種在了灰霧泉眼之中,灰鬼都快滅了?!?
“他們想爭(zhēng)輪回?!?
黑氣聚成的人影似乎在思索,許久后,縹緲的聲音喃喃自語(yǔ),道:
一道縹緲的聲音淡淡響起,就像是不存于這一界,穿透了無(wú)數(shù)的大幕、空間一般。
“那個(gè)女人的殘念、竊取輪回的黑狗……呵呵,有些意思……”
“把葬坑中,當(dāng)年那些人留下的遺物,送給幽虛之地中的那些鬼東西……那些鬼東西雖然愚蠢,但這么多歲月,應(yīng)該明白怎么破解那座墳?zāi)沽恕?
“它們,只缺這些遺物了?!?
“那個(gè)女人也曾看到未來(lái)一角,為了守護(hù)那些人的最后一道身,在大幕之前,留下了一座墳?zāi)梗钄r吾的步伐,讓吾不能再親自抵達(dá)這一界……”
“吾本早已找到了解決她那座墳?zāi)沟姆椒?,只是一直在等待而已………?
那黑色的人影消散,化作一縷縷黑煙,散布于葬坑周圍。
腐奴當(dāng)即在葬坑之中,撿起了一件件物品。
腐奴恭敬地道:
“是?!?
有蒙塵的劍穗。
有黑化的佛珠。
有折斷的畫筆。
有腐爛的琴弦。
……
而此刻。
……
腐奴將這些東西收起,走出了葬坑。
此地宛如荒涼萬(wàn)古,仿佛鎮(zhèn)壓了世界的盡頭,浩瀚天地間,只有一座孤墳。
在孤墳的前方,是從灰霧海延伸而來(lái)的禁忌古路。
禁忌古路的盡頭。
混沌迷霧極為濃郁,幾乎要誕生出禁忌的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