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楚王一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。一封封書信都是石沉大海。
不過楚王雖然沒有回信,但是卻傳了口信。口信沒有別的,只有兩個字:“南京。”
寧王很明白。
他唯一的生路,就是南京。
沖破湖口,破安慶,下南京。
因為南京畢竟是大明的開基之處,有很特殊的政治地位,只要寧王奪下了南京,足以震動天下。
在寧王攻破南京之前,外人只會將寧王起兵當(dāng)成跳梁小丑,只有攻破南京之后,寧王所部才能在政治上被人高看一眼。
至于寧王真攻破南京之后,楚王到底會不會起兵呼應(yīng)?就是另外一件事了。
寧王此刻沒有時間去想,也不愿意去想,他知道他從起兵之后,就是華山一條路了,要么龍飛九五,要么死無葬身。
所以寧王立即下令,將所過府縣所有的銀兩,還有歷代寧王之積蓄,一起拿了出來,有近百萬兩之巨,堆于王舟之上,宣布賞格,殺一人,則賜十兩,殺一百戶賜百兩,殺范廣,賞萬兩,并尚駙馬。
這個駙馬自然是寧王的女兒了。
他可以說用盡了所有的手段,復(fù)攻湖口。
范廣令劉長死守湖口,他與魏國公帶領(lǐng)長江水師,幾十艘戰(zhàn)船,橫舟于長江之上,抵擋寧王軍水軍。
湖口城之戰(zhàn),倒是還好。
劉長根本沒有守湖口,而是沿岸列陣,派了本鄉(xiāng)本土的民壯,巡視四方,但凡寧王軍上岸,劉長就帶兵痛擊之。
劉長所部只有一個營,不過五千之眾,卻是京營序列。朝廷之精銳,比之衛(wèi)所軍強上了不知道多少。
再加上武器精良,如果將原本的江西各衛(wèi)所軍拉過來。堂堂正正之戰(zhàn),劉長也敢破之。更不要說,江西各衛(wèi)所為寧王所奪。寧王自然要大加整頓,武學(xué)出身的將領(lǐng),幾乎全部清理,或殺或逐。
這些軍官本來就是軍隊中間,寧王如此作為,也大大降低了軍隊的戰(zhàn)斗力。
不過,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
不如此,寧王怎么敢相信,這是他的軍隊。
故而,劉長據(jù)岸而守,一日三戰(zhàn),斬首數(shù)千。以至于寧王坐擁數(shù)萬之眾,各部人馬居然膽怯不敢前。任寧王大開賞格,乃至于殺將示威,也不為所動。
好在,寧王在另外一路,倒是有些順利。
不是別的,就是水戰(zhàn)。
因為水戰(zhàn),本就是一場亂戰(zhàn)。
這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,范廣雖然是將帥之才,但卻不是水戰(zhàn)長才。
畢竟這位討逆將軍常年在西北,爬冰臥雪,千里長驅(qū),是他的拿手好戲。至于審時度勢,排兵布陣,多年歷練下來,也算老練。
但是如何指揮水戰(zhàn),特別是河道之中水戰(zhàn)。這些關(guān)于風(fēng)向,風(fēng)速,水流等各方面的專業(yè)問題,范廣就抓瞎了。
你說范廣不熟悉水戰(zhàn),還上船指揮是為了什么?
無他,長江水師本就成色不行。
特別是南洋之戰(zhàn),多用水師。太子甚至從長江水師之中挑選了不少精銳調(diào)入南洋水師,雖然江海有些不大一樣,但是有底子的話,還是比較容易培養(yǎng)出來的。
如此長江水師就更加潰散了。
而長江水師的統(tǒng)領(lǐng),按照原來的舊制,乃是魏國公。擔(dān)任操江總兵。
但是魏國公平日也不怎么管長江水師的庶務(wù)。
所以在臨戰(zhàn)之時,范廣明顯的感受到了長江水師軍心士氣不穩(wěn)。畢竟寧王軍來勢洶洶,單單看船只的話,是長江水師的數(shù)倍。雖然多為民船,但是一眼看過去,遮天蔽日,湖口這里兩三里的江面,全部被遮掩。
看上去氣勢驚人。
見此,范廣只能上船壓陣。順便帶上魏國公。他不是為了指揮,而是為了穩(wěn)定軍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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