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今又是多事之秋,必須最快平叛。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韓卿無須自責,今日之事,不過,彼輩自尋死路,與卿有何關(guān)系?而今正是用卿之時,勿需多。”
朱祁鎮(zhèn)轉(zhuǎn)過頭對王越說道:“威國公,而今之事,你怎么看?”
王越毫不猶豫的說道:“誠如陛下所,乃是彼輩自尋死路而已。寧王,”他微微一頓了,立即改口說道:“寧逆不過是收攏江西衛(wèi)所之兵,彼輩不是朝廷京營精銳,縱然有數(shù)萬,也不是朝廷大軍的對手?!?
“只是而今,朝廷要擔心兩件事情?!?
“第一,就是寧逆是否有同黨?”
“第二,就是江南空虛,南京可用之兵,不過長江水師一支,以及留守京營數(shù)千,守有余而攻不足。”
朱祁鎮(zhèn)聽了,立即明白。
所謂寧逆是否有同黨。其實換一個句話來說,那就是寧王造反,有沒有人會響應(yīng)。
有沒有人響應(yīng),是兩個不同級別的叛亂。
至于江南兵力空虛,反而是一個簡單的軍事問題。
朱祁鎮(zhèn)沉吟了片刻。
他雖然被寧王之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,但是他想來想去,依然不覺得各地藩王有膽量,起兵造反。
哪怕是起兵響應(yīng)。
要知道對抗朝廷,是一個非常有勇氣的事情。
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而這些藩王每一個都不是光腳的。他們榮華富貴享受不盡。即便是朝廷這些年一直限制藩王
。但是對于藩王來說,這都是一些小事而已。
但是起兵反抗,一旦不成,那么下場就可想而知了。
并不是每一個藩王都有這樣的勇氣。
要知道,即便靖難之役中,一開始與太宗皇帝站在一起的有幾個藩王?幾乎一個都沒有。寧王本質(zhì)上是被太宗皇帝裹挾的。
大明宗室藩王之中,質(zhì)量最高的,自然是國初的那一批。
他們在這種關(guān)于身家性命的事情上,都不敢輕易下注,而今這些被富貴給泡軟的藩王,哪里敢有這個勇氣。
從這一點上來說,寧王根本是一個異數(shù)。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傳令各省小心謹慎。不得妄動。威國公?!?
王越說道:“臣在?!?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這一次調(diào)兵,就不要調(diào)湖廣之兵了。”
顯然朱祁鎮(zhèn)內(nèi)心深處,還是擔心楚藩,蜀藩這些大藩。
王越說道:“如此臣只能調(diào),江蘇之兵入南京,并令漕運總兵官范廣。主持平叛事宜,這是最快的了?!?
朱祁鎮(zhèn)聽到范廣這個名字,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。
范廣在拉薩城下一戰(zhàn)成名,之后長期在西北。擔任過陜西總兵。不過,他后來犯病,御醫(yī)診治,卻是當年凍傷,深入骨髓之中,而今老了卻開始發(fā)作了。
范廣隨即請辭。
只是而今大明將才有幾分凋零之感。
連與范廣年齡相仿的楊信都不在了。石彪也老了。朱祁鎮(zhèn)對這些老將多有憐惜,就令他擔任漕運總兵官,駐地改為揚州。
其實當馳道與海運發(fā)展起來,漕運總兵官已經(jīng)不如之前重要了。
因為整個漕運都有要撤銷的可能。
甚至這個漕運總兵官最重要的職能,從來不是打仗,而是聽從工部主事陳翼的命令,修建水利。
朱祁鎮(zhèn)有意將淮河修成之后,將這十萬漕運兵給裁撤了。一部分安插在水利工程上,專司維護。一部分編練成為專門的工程部隊,不管是修建馳道,修建水利,還是修建城池,都需要這樣的部隊。
漕運軍就是這樣的軍隊,但是而今也沒有辦法。
江蘇省到底有多少軍隊,在江南之亂的時候也說過了。能抽調(diào)出來一兩萬就不錯了。但是對于寧王之亂來說,卻太少了一點。
只有動用這一支軍隊了。
不過漕運軍雖然不行,但是寧王軍也不是什么精銳,而漕運軍最少有一個名將在,讓朱祁鎮(zhèn)多少放心,說道:“好。加西寧侯范廣為討逆將軍,統(tǒng)率江蘇,安徽,浙江,江西四省人馬,討伐寧逆。并令京營一部立即準備南下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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