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見在天津知府衙門之中,可憐的天津知府只能讓出主位,與戶部北河郎中,一左一右坐在兩側(cè)。他的主位被馬文升占據(jù)了。
這位北河郎中,就是負責(zé)漕運的。
馬文升此刻正在細細詢問情況。
下面跪著幾個吏員。
其中一個白發(fā)蒼蒼的老吏,低頭垂目,看似很是老實,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。無他,就是漕運有一批糧食運到天津了。臨時讓天津出人手,幫忙運輸?shù)絺}庫之中,說起來,也就是從碼頭到倉庫數(shù)里路而已。
但是今日倉庫裝倉的人比較多,于是乎他們一行人就堵在路上了。在一個民間院落待了一夜,第二天一早,糧食入庫的時候,倉庫的人一驗,發(fā)現(xiàn)根本不是糧食,糧食僅僅有一層,下面都是一些土石這類的重物。
馬文升問道:“韓鐵城,你接受的時候,可曾檢驗
過?”
韓鐵城臉色蒼白,說道:“驗過?!?
韓鐵城自然知道,他這樣說面對的是什么?
但是他從學(xué)院畢業(yè)之后,先在大興縣做小吏,而后轉(zhuǎn)到了兵部,又被抽調(diào)到了天津,而今已經(jīng)有九品官身。
將來升遷有望。
太高的職位不敢想,一輩子熬出一個知府,或許是可能的。
所以韓鐵城做事再勤勉不過了。從不敢有一絲的大意。這種交接上的事情,更是不敢出一絲漏洞,他可是上面下面都查過了。
的確是糧食。
但是僅僅是一夜功夫,就不翼而飛了。
韓鐵城捫心自問,也就是在客店休息的時候,韓鐵城自覺在天津城之中,又是清明世界,能出什么亂子,也就交代了下面幾句,自己早早休息了。
當(dāng)夜也沒有在客店休息,而是回家了。
畢竟這天津倉,也在天津城內(nèi)。與韓鐵城的家,不過幾步路而已。
聽了韓鐵城的話,戶部郎中王大人微微松了一口氣,只要確定不是漕運體系的問題,其他的就無所謂了。
馬文升說道:“如此說來,是你堅守自盜?!?
韓鐵城扣頭說道:“下官辦事不利,乃有此等疏漏。朝廷如何處置,下官都不敢有半句怨,但是下官萬萬不敢監(jiān)守自盜?!?
馬文升表情不緊不淡,似乎沒聽見一般,說道:“已經(jīng)確定了,這一批糧食,就是在你們手中丟的?!?
“來人,去他們家中搜查?!?
“是?!绷⒓从幸粋€人出去了。
馬文升就在主位之上,細細的看著案上一本書。其實這并不是一本書,而是這些的檔案。馬文升一一看過去,細細揣摩,偶爾目光向下瞥了一眼。
正在心中思量之間。
一個跑過來,在馬文升耳邊細細說了一番話。
馬文升厲聲說道:“胡聰,你還不招來?!?
韓鐵城眼睛立即看向他旁邊的那為小老頭,也就是剛剛發(fā)的老吏。
胡聰身子一顫,似乎極度害怕,又似乎是滿心委屈,撲倒在地,說道:“大人,小人冤枉,小人冤枉?!?
從這兩人的自稱上,就能看出兩人的出身不同。
韓鐵城是從學(xué)院出來的,雖然是吏員,但是對馬文升自稱卻是下官。但是胡聰卻是自稱小人。
而小人一般都是賤籍自稱的。
所以這胡聰乃是天津本地胥吏留在府衙之中的人。這樣的人相當(dāng)不少,畢竟一個府衙運轉(zhuǎn),不可能全部靠外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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