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時候,阿次帖木兒是不可能從中亞調(diào)兵回西域的。
他只能寫了一封書信,讓伯顏帖木兒退出西域。
并在書信之中,特別叮囑說明,大軍一動,所耗動則億萬之?dāng)?shù),自大明到西域,何止萬里之?dāng)?shù),消耗之大,何止億萬之?dāng)?shù)。
縱然明軍得漠南漠北之馬匹,也是一個沉重負擔(dān)。
決計不可能讓大軍久駐西域。
只要等明軍主力撤出西域,他就能帶瓦刺本部反攻,令西域成為大明不斷流血的傷口,決計不會讓明軍稱心如意的。
當(dāng)然了,阿次帖木兒自己知道,這是一個不大可能的事情,特別是他在輕松如意的滅了察合臺汗國之后。
他就發(fā)現(xiàn)一個事實,比之在東方與大明死磕,還不如大軍西進。
同樣的瓦刺十萬鐵騎,面對大明的騎兵,最多能對付三五萬,不可能再多了,但是對中亞這些國家,卻是手到擒來。
要知道,金帳汗國崩潰了,分裂成很多小汗國,帖木兒汗國也隨著帖木兒之死,從此四分五裂。
阿次帖木兒發(fā)現(xiàn),他根本不會遇到一個真正能興起十萬騎兵的對手。
同樣,在與明軍高強度戰(zhàn)斗之中磨礪出來的瓦刺本部騎兵,雖然比也先時代的騎兵弱了一些,這一些更多是裝備物資上的問題。
真正說起素質(zhì)上來,并不差多少。
之所以打不過明軍,并不是瓦刺本部騎兵變?nèi)趿?,而是明軍騎兵變強了。所以瓦刺騎
兵的戰(zhàn)斗力,或許遇見剛剛興起的奧斯曼能夠分個高下,此外這些小國家,沒有一個能與他比國力的。
當(dāng)然了,阿次帖木兒也遇見了自己的煩惱。那就是回回教的問題。
瓦刺大部分還繼承者蒙古的原始信仰,就是薩滿教。
當(dāng)然了,原始宗教薩滿教不可能與很多其他宗教競爭,比如說佛教,比如說回回教。
在唐宋之間,回回教已經(jīng)將西域的佛教徒給殺干凈了。西域佛國再也不存在了。而今在西域,回回教就有很多繼承,不過藏傳佛教也不是吃醋了。
單單將關(guān)西七衛(wèi)做一個樣本單獨抽出來看,有信回回教的,有信藏傳佛教的,近乎一個大雜燴。
但是瓦刺軍隊越往西打,回回教給他帶來的麻煩就越大。
漸漸的成為阿次帖木兒最頭疼的事情了。
雖然阿次帖木兒回信非常迅速,但是伯顏帖木兒得到書信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兵臨城下的時候。
伯顏打開書信之過后,沉悶了好一陣子。
看著東方一隊隊騎兵亦力把里城外游曳。似乎并沒有將眼前的戰(zhàn)爭放在眼上的感覺。
伯顏帖木兒說道:“將所有人都聚集起來。”
瓦刺本部騎兵在亦力把里不過數(shù)萬。算算將領(lǐng)不過數(shù)百人而已。
伯顏帖木兒說道:“從先祖我們都在西域,而今有數(shù)百年了,東邊我們的草場已經(jīng)被明軍所占領(lǐng)了。不過大汗已經(jīng)在西邊為我們選了新的草場?!?
“只是我不甘心?!?
“難道我們的家鄉(xiāng),就這樣不打仗,讓給了大明。難道我瓦刺就沒有男兒了?!?
“我老了,頭發(fā)白了,拉不強弓,騎不了快馬了,我知道這是長生天在召喚我。早死晚死,對我來說,又有什么區(qū)別的,大汗需要你們?nèi)ポo佐,我也不會留,你們誰愿意留下來與我一起去死?!?
伯顏帖木兒這樣做,固然是他說的這些話。另外一個方面,他發(fā)現(xiàn)阿次帖木兒一個漏洞。
大明以斬首為功,發(fā)動數(shù)十萬騎,勞師遠攻,雖然收獲了大量土地,卻沒有一個有分量的首級,如何讓明軍滿意,如何讓這些軍頭們愿意收手。
誠然。
明軍的后勤線拉得很長了。從大明到西域,再從西域到中亞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概念。但是領(lǐng)兵大將乃是石亨。
別的大將或許能有理智來衡量。
石亨瘋起來,誰能來事先預(yù)料。
所以伯顏帖木兒決定給明軍一個功勞,就是他伯顏帖木兒的人頭。讓明人知道,在關(guān)鍵時刻,并非只有大明有以身許國的人。
瓦刺也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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