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亨與石彪不敢說萬人敵,但是百人敵卻是有的,身邊十幾個親衛(wèi),也個個了得。
云雷雖然覺得石亨定然不敢拒械反抗。但也不會將希望寄托在石亨不反抗之上,故而他明面上僅僅帶了百余人,當(dāng)然這百余人都是好手,能不能制住石亨卻不好說了。
暗地里還調(diào)動了不少人藏在兩側(cè)房屋之中,還有一些火器。
即便是石亨英雄了得,面對火銃集火射擊,估計也沒有什么活路。
石亨嘆息一聲,說道:“我跟你走?!?
從這里到詔獄的路上,石亨都有一些渾渾噩噩的,他想不明白,為什么自己已經(jīng)來了,卻被直接投入詔獄之中了。
等來到詔獄之中,才想明白,不管是因為什么,最重要的是先從這個鬼地方出去。
任石亨是何等大將軍,在詔獄之中,難免有一點點心怯。
詔獄之威名,實在能令小兒止哭。
石亨所在房間,條件相當(dāng)不錯的,居然說有很多有名的人曾經(jīng)在這里住過。即便沒有在這間,也在這個房間附近。
比如,楊士奇,楊溥,李時勉,等等大臣,都在詔獄有過交集,只是到了正統(tǒng)朝之后,朱祁鎮(zhèn)就很少用詔獄了。
而今詔獄最深處的雅間,已經(jīng)好幾年沒有遇見客人了。
但是即便是雅
間,也不過是一床一桌一椅一小窗而已。
“我要見陛下?!笔嗾f道。
云雷說道:“不急,陛下說了,讓你在這里交代問題,等一切問題都解決了,再說見不見你的事情,或許就不用見了?!?
石亨豈能不知道,云雷話中的含義。就是如果石亨的問題太過嚴(yán)重,就直接到菜市口走一刀。
朱祁鎮(zhèn)就不用見他。
石亨說道:“我有什么好交代的?!?
云雷說道:“既然國公覺得,你沒有什么好說的,那我來說?!?
于是乎,云雷在石亨的牢房外面安置了一張書桌,讓人搬出來很多檔案書籍。云雷坐在椅子上,開口問道:“正統(tǒng)十年,你在大同放行三車武器,共有刀槍三百余柄,甲胄十七領(lǐng),是否有此事?”
石亨一聽,說道:“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?再說這案子不是結(jié)了嗎?”
云雷說道:“好,既然國公說結(jié)了,那就結(jié)了?!痹评讖囊慌再~冊之中抽出幾本,讓人拿走,隨即就有人又增加了數(shù)本放在上面。
云雷從最上面抽出一本,說道:“那就說夾金溝的事情吧?!?
石亨頓時一愣,說道:“什么夾金溝?”
云雷輕輕一笑,說道:“國公,你做的事情都太粗糙了。我可是一直看得起國公,但是國公不要看不去我們建議錦衣衛(wèi)才是。”
云雷也不等石亨回話,就開始念了。
從夾金溝被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,石亨從現(xiàn)場拿走多少塊狗頭金。
石亨已經(jīng)有些亂方寸了。
如果說剛剛的事情,是因為王振走私案,有很多知情人,但是夾金溝的知情人就少很多。再看一邊簡直如山如海的奏疏。
石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把柄落到錦衣衛(wèi)手中。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。
只是強辯道:“這事情固然是我不對,但是這也算不得罪吧?!?
“對?!痹评渍f道:“這些事情也算不上罪,不過這僅僅是開始?!?
隨即云雷就開始念了,也不問朱祁鎮(zhèn)了,照本宣科,其中內(nèi)容無非是年月日,石亨用什么方法通過哪些人,從金礦之中搞出來多少黃金。
云雷一口氣念了三頁左右。
這幾乎是一本帳,一月為單位,從夾金溝金礦開采之后,一直到現(xiàn)在,甚至云雷都念得不想念了,交給身邊的錦衣衛(wèi)念。
云雷只是問石亨道:“這,國公你又認(rèn)不認(rèn)?”
石亨是徹底震驚了,無他。這里面的具體數(shù)字他未必清楚,但是有一點卻是真的,就是夾金溝他一直分一杯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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