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石亨一直是西征大將的首選,不管石亨這個人是不是純臣,如果純以軍事而論,沒有人比石亨更合適了。
其次,石亨掌握大軍在北,如果朱祁鎮(zhèn)發(fā)京營蒙古邊軍數(shù)路騎兵西征,而不動石亨,那么石亨從漠北到京師,就沒有什么阻礙了。
當然了,即便如此石亨也不可能攻入居庸關。
但是總是不美。
如果在西征之前先處死石亨,也不是一個好選擇。
不在于石亨是否取死有道。而是石亨本身在軍中也是一個上頭。不管石亨做了什么事情,但是石亨在樣的將領,在戰(zhàn)場之上,所向披靡,揮灑自如,有極其強大的人格魅力。
凡是跟隨石亨上戰(zhàn)場的將士,都稱呼他為石將軍。持下屬禮。
這種影響力也是驚人的。
如果按照原來的計劃誅殺石亨,用數(shù)年事情平息軍中情緒,再西征也沒有什么大礙了,但是而今時間提前,陣前先殺大將,實在是兵家大忌。
縱然朱祁鎮(zhèn)心中正在醞釀一場風暴,一場政治上的大風暴,但是這與意氣用事,是兩碼事。
朱祁鎮(zhèn)從不意氣用事。
當然了,朱祁鎮(zhèn)固然不是非殺石亨不可。但是如果石亨不識趣,朱祁鎮(zhèn)也不是下不去手。畢竟丟了石亨,就沒有打仗了嗎?
朱祁鎮(zhèn)一時間沒有說話。
石彪跪在地面之上,冷汗隨著臉龐落在地面之上。
而今已經(jīng)是深秋,天氣很冷了。但是石彪依舊流汗不止。、
朱祁鎮(zhèn)淡淡說道:“懷恩,將關于石亨的折子給他看?!?
懷恩立即讓人抬了一個箱子,給石彪,當著石彪面前打開。石彪一看心中驚恐非常。
他甚至不用細看,只需看上面的折子,一大半是錦衣衛(wèi)與東廠的,另外一小半是龍城很多官員的,還有中樞御史的。
層層疊疊的最少有幾百本之多。
石彪也不看了,再次叩首說道:“陛下,念叔父有功于國,請饒叔父一命?!?
朱祁鎮(zhèn)冷笑一聲,說道;“如果不是念他是有功之臣,早就明正典刑了。我給他最后一次機會,帶著這一箱子,你去見石亨,問問他,是不是想造反,如果想造反請快些,如果不想造反,就讓他入京領罰?!?
石彪聽了這才緩了一口氣,聽這話音,估計石亨小命能保住了。
既然石亨小命能保住了,石彪也就安心多了。
要知道,這個時代家族從來是一損具損,一榮具榮的。石彪有今日的地位,固然有石彪是一個猛將之才,單單以沖陣之才而論,大明各將之中能排入前十幾。
但是石彪能扶搖直上,成為中青年將領的中堅之才,與方瑾,楊信,范廣,王英,毛銳,劉聚,等人被朱祁鎮(zhèn)列入下一代內(nèi)閣勛臣與樞密院大臣,三軍大將的候選人。
僅僅是石彪的能力嗎?
一旦石亨處以極刑,石彪必然被牽連。如果石亨造反,京城之中石家子弟有一個算一個,都逃不到菜市口一刀。
就石彪本身利益來說,他一萬個愿意讓石亨回來領罪。
畢竟而今不是明末,縱然石亨遠在漠北,也難逃大明王法。
石彪連連稱是,然后抬著這一箱子奏折離開了,隨即就帶了兩三個伴當,離京向漠北而去。
石彪如果做暫且不提。
朱祁鎮(zhèn)目送石彪離開乾清宮之后。太子一副欲又止之態(tài)。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你想問什么就問吧?!?
今天對太子來說,是太過難忘的一天了。
其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了。不過他也知道有些東西不能直接問的,而是問道:“父皇,這石亨固然是有才的,但是兒臣看過石亨的卷宗,其中很多事情都令人發(fā)指。簡直是目無法紀之極,如此之人,不明正典刑,如何能再用?”
朱祁鎮(zhèn)聽了輕輕一笑,說道:“不錯,看得出來我要用石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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