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開始那幾屆,其實都是半拉子,當(dāng)一個底層軍官是合格的,更多的就是要看他們自己了。
從剛剛開始的時候由太監(jiān)劉永誠一個人負(fù)責(zé),到后來有的大量各種有實戰(zhàn)經(jīng)驗的軍官參與其中。
再算上已經(jīng)戰(zhàn)死的,因傷退役的,等等原因。
還在明軍之中服役的,不會超過一萬人。
而這一萬人遍布邊軍,京營,衛(wèi)所,北疆,水師,說起來多,具體到王越麾下能有多少,不過兩三百人而已。這兩三百人在加上其他一些軍官支撐起而今的局面。
但是,這些人是不能補(bǔ)充的,是死一個少一個的。
王越看得名單,其實不是名單,而是大軍崩潰的進(jìn)度表,當(dāng)這些軍官戰(zhàn)死到一定程度之后,這一戰(zhàn)就必定轉(zhuǎn)化為混戰(zhàn)之中。
混戰(zhàn)之中,優(yōu)勢與劣勢一樣突出。
一般情況之下,誰也不想打成這個樣子。
安南人是確定他們沒有任何辦法了,只能用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。但是王越卻不想。
他想要是挫動敵鋒,將安南軍隊給趕下去。給軍中一些修整調(diào)換的時間。
所以就設(shè)了這個陷阱。
誠然,惡劣的自然環(huán)境,讓明軍陣線出現(xiàn)了缺口,但是王越卻沒有想過彌補(bǔ),卻是在這里用上了殺招。
幾門大炮擺在這里,幾個木棚為他們擋住了雨水。
王越看見有人沖過來了,因為有雨水阻隔也不知道是誰,他問身邊的人,說道:“你們確定這能打響?”
幾個炮手說道:“請將軍放心,我等以性命擔(dān)保?!?
王越說道:“軍中無戲,一旦打不響,你們的下場,就不用我說了?!?
雖然大雨讓大部分火器都無法用了,但也不是絕對的。就好像之前明軍營地之中,也是能打響幾炮的。
王越軍中也是,但是他并沒有一開始就開炮,而是費勁心機(jī),將這個殺手锏保持到現(xiàn)在。
這樣大雨之中,即便有木棚遮擋,開過幾炮之后,也難免啞火。所以這火炮外面一直被油紙包裹著,用了很多放水措施。
但是即便如此,王越也沒有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些火炮身上,而是還備了一手,王越的親兵都在一側(cè),一旦大炮打響了,這就是反擊的開始,如果炮火打不響,就是用來賭缺口的。
丁列顯然沒有想到王越這一手。
當(dāng)他帶隊殺上來,似乎要一舉將明軍陣勢給打穿的時候。卻聽見一連串的轟鳴之聲。
明軍先用散彈,然后用實心彈。猛烈的開火。
因為雨水的原因,而今能見度都有所降低,故而安南軍隊根本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明軍的火炮,自然也萬萬沒有想到這一點。
于是乎眨眼之間,安南軍中沖到最前面的士卒,尸橫遍野,大片雨水一瞬間被染成了血水。
丁列捂著自己的肚子,這是一個下意思的舉動,因為一枚炮彈從他肚子上穿過,帶出腸子內(nèi)臟什么的,到處紛飛。
他肚子地方,已經(jīng)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洞了。
丁列的手根本捂不住。
丁列想要說什么,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,整個人仰天到底,跌落在泥水之中,與之前的無數(shù)具尸體,他的眼睛很快就失去了神采,變成泡水的死魚眼的神色。
這一輪炮聲,本來將讓安南士卒震動非常。士氣大挫。
畢竟安南人本身都善用火器,自然知道這火器的威力。
緊接著不知道誰說了一句“丁侯爺死了?!边@一聲對安南士氣的打擊更是致命的,畢竟這一支軍隊大部分能戰(zhàn)之兵,都是丁列的老部下。
丁列的威信在這一支軍隊之中,還能勝得過黎思誠,否則丁列憑什么與阮熾并列推翻宜山王的統(tǒng)治。
而王越或許不知道安南軍隊具體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但是他能看得出來,這是一個反擊的大好時機(jī)。
一聲令下,讓江成帶這他僅存的精銳士卒,從缺口之中殺了出去。
頓時如水銀瀉地,勢如破竹,安南軍隊居然總崩潰了,王越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了,將手中的兵馬全部砸了進(jìn)去。
一古腦將安南軍隊打退了十幾里。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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