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古人的政治很是粗糙,下毒等政治謀殺,可以說屢見不鮮,這個想法也是很正常。
只是昆圖想了好一陣子,終于宣布,說道:“阿次帖木兒是我們的大汗,大汗召見,我是不可不去的。”
“如果我回不來了。就由我的弟弟,清和特穆爾繼續(xù)帶領(lǐng)部落。”
昆圖并不是信任阿次帖木兒,而是很清楚現(xiàn)實,那就是和碩特部并不是瓦刺本部的對手。即便瓦刺從漠北退回來的時候,元氣大傷,精銳折損過半。
但是瓦刺依舊是一個曾經(jīng)與大明朝扳手腕的勢力,和碩特部雖然經(jīng)過三代幾十的經(jīng)營,因為不參與東方的戰(zhàn)事,得到了休養(yǎng)生息,并從對察合臺汗國的戰(zhàn)爭之中,得到很多戰(zhàn)爭紅利,但是即便如此,雙方的實力,也不是一個檔次上的。
如果瓦刺真決定攻打和碩特部,昆圖說能做的,只有帶本部人馬向西,向西,繼續(xù)向西而已。
根本不敢回身接戰(zhàn)。
實力與底蘊這東西,不是說有就有的。
而且下面這些人說起來擁護他們,但是真的打起來,為他們家族拼死到底的人又有多少?
很難說。
但是他秉承臣服的姿態(tài)去見阿次帖木兒,還得不到寬容,那么所有人都知道,瓦刺目的所在,反而能興起拼死之心。
所以,那么阿次帖木兒真要殺他,他也能去了。
于是昆圖帶著百余護衛(wèi),一路向東,正統(tǒng)二十六年冬來到了亦力把里。
這里已經(jīng)成為瓦刺的都城了。
當然了,游牧民族很少有都城這個說法的,但是瓦刺的生產(chǎn)生活模式與之前大有不同,原因很簡單,青貯法已經(jīng)傳到了瓦刺這邊。
或許沒有大明的正宗,但是足夠用。
本質(zhì)上青貯法也不是什么高科技,而對發(fā)酵的運用,蒙古人很久很久就用了,只是沒有想將這一件事情用在草料之上。
瓦刺能如此迅速的恢復(fù)元氣,故而是喝了察合臺汗國的血,但也有這種生產(chǎn)模式的革新帶來的效果。
如此一來,瓦刺各部也慢慢的有了固定的草場。
而伊犁河谷更是西域少有的可耕可種,水草豐盛的地方,阿次帖木兒將本部人馬留在這里,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。
昆圖來到了這里,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。
卻不想亦力把里大開城門,卻見大隊大隊的瓦刺鐵騎沖了出來,隨即并列兩側(cè),一個人縱馬而來,不是別的,正是阿次帖木兒。
昆圖見狀,立即翻身下馬,行禮說道:“大汗?!?
此刻的阿次帖木兒與之前變化很大。
當初的阿次貼木兒還有一些青澀之意,但是而今卻不可能從臉上看出一絲絲心思,只見他滿臉熱情,一把將昆圖給扶起來,狠狠一把抱在懷里,說道:“昆圖兄弟。”
亦力把里的天氣很冷。
兩人說話之間哈氣沖天,化為一道道白霧,但是阿次帖木兒的熱情似乎將燃燒整個冬天一般。
不等昆圖說話,就拉著他走進了亦力把里城中。
隨著阿次帖木兒一揮手,無數(shù)號角大鼓敲了起來。
因為青貯法的緣故,即便是在冬天,對蒙古人的影響也不會太大了,更不要說亦力把里本來就有完好房舍。
對蒙古貴族來說,更是如此。
于是在亦力把里的宮殿之中,一場場歡宴開始了,阿次帖木兒特別拉著昆圖的手說道:“這一次西征,打在察合臺落花流水,和碩特部乃是首功之臣?!?
于是乎昆圖成為宴會的紅人,所有人的焦點。
在這種熱氣如火的歡迎之中,昆圖來之前的擔(dān)心,似乎都是多余的,只是唯有昆圖心中越發(fā)擔(dān)心了。
無他,他了解阿次貼木兒。
阿次帖木兒對于瓦刺來說,可以說是受命于危難之間,奉命于敗軍之際。大敗之余瓦刺各部驚魂未定,而今卻是這個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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