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一章教子
對大明祖制的再解釋,一直是朱祁鎮(zhèn)想要嘗試的。
自從大破瓦刺之后,朱祁鎮(zhèn)漸漸減少了對具體政務(wù)的干預(yù)。很多事情都交代給內(nèi)閣處理了。
這固然是對李賢為首內(nèi)閣的信任,也是朱祁鎮(zhèn)的自信。
自信不管出了什么事情,朱祁鎮(zhèn)都能奪回主動權(quán)。所謂給你的才是你的,不給你什么都不是。
當然了,朱祁鎮(zhèn)如此作為,并不是因為瓦刺一去,大事已畢。朱祁鎮(zhèn)開始攜帶了。
而是因為他更多的事情,放在務(wù)虛上面。
放在對理學(xué),對大明祖制,對大明體制的思考上來。
這也是為什么大明會典一直在修,卻沒有什么成果出來。
因為準備寫進大明會典之中很多東西,都需要慎重之極。
朱祁鎮(zhèn)不僅僅自己要反復(fù)斟酌,還頻繁寫信給內(nèi)外重臣,在家的老臣,還有一些在野的大儒。
他認識到一件事情,他所做所為就是要推翻太祖皇帝的祖制,那就要一套能代替太祖皇帝思想的理念。
朱祁鎮(zhèn)所能想到的自然是馬克思的階級理論了。
但是,即便是一樣的道理,在這個時代要能說得通,就要有不同的話術(shù)。
如果朱祁鎮(zhèn)老老實實將政治課本上的某些話語說了出來,定然會被滿朝文武看成獨-夫民賊。
但是而今,朱祁鎮(zhèn)說給太子的話,卻是以儒家仁君的理念為核心,輔佐以太祖皇帝真真假假的故事,借了幾分帝王心術(shù)的套子,將這個政治理念說給太子。
不過,即便是朱祁鎮(zhèn)換了幾個彎,但是如果太子真能做到這一點,縱然不能成為有為之君,但是守成也足夠了。
如此朱祁鎮(zhèn)也就很滿意了。
畢竟他也沒有指望太子一輩子有多少作為。
大道之行,無非陰陽,一動一靜而已,朱祁鎮(zhèn)這一輩子,定然是大有作為,大有變革,到了太子手中,就該安靜務(wù)本了。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你大婚的事情,我就不問了,你娘正在選人,過了年就將事情給辦個吧,你也可以去看看,遇見喜歡的留下便是了?!?
“你盡可挑一個你喜歡的。”
“你身邊那一個苗女,也可以給一個名分,卻是做不得太子妃的?!?
朱見濬聽了立即跪倒在地說道:“孩兒------”
朱祁鎮(zhèn)語氣微微一重,說道:“跪什么跪,你這孩子一些小事,動則下跪是什么意思,這是父子說話,又不是君臣對奏?!?
朱見濬說道:“孩兒行事孟浪,讓父親費心了?!?
朱祁鎮(zhèn)微微一笑不以為為意。
他的思想在這個時代感染多了,也被這個時代思想感染多了,作為太子朱見濬玩?zhèn)€把女人,從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當日大藤峽四家土司送給了朱見濬很多美女,都被朱見濬給拒絕了。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,朱祁鎮(zhèn)也沒有細問。
對于太子的兒女私情,朱祁鎮(zhèn)也沒有心思問。
只是該教育還是要教育的。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本朝從來立以嫡長,你是嫡子,也是長子,故而你的地位無可動搖,下一代天子自然是你?!?
“但是如果你有了庶長子,事情就麻煩多了。”
“眾生畏果,菩薩畏因,你知道該怎么辦嗎?”
朱見濬渾身一顫,說道:“孩兒知道了。”
朱祁鎮(zhèn)見狀,就知道這孩子又想錯了,說道:“我只是讓你第一個孩子,必須是嫡子,又沒有讓你做別的?!?
朱見濬這才松了一口氣,說道:“父皇仁慈。”
朱祁鎮(zhèn)搖搖頭說道:“我并不仁慈,你或許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避孕藥,長期避孕的話,很可能一輩子就沒有孩子了?!?
“這就是我教給你的一件事情,你的任何錯誤,都會付出代價,雖然這個代價,未必要你來承擔,卻也不是很多人承擔的起的?!?
朱祁鎮(zhèn)深知在深宮之中,一個女人沒有生育能力之后,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下場,縱然是有萬千寵愛,也難逃晚景凄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