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敬說道:“好,我也將我那些義子也叫上來,年輕人腦子靈光,或許能想到什么?!?
兩人為朱祁鎮(zhèn)布置下來的任務絞盡腦汁的時候。
朱祁鎮(zhèn)剛剛用過午膳,又接見了李時勉。
李時勉在京中幾日了,但是看上卻依然沒有緩過勁來。
朱祁鎮(zhèn)見這個老臣如此,心中有些不忍,但是想起了北方災情,剛剛減免的一百多萬石糧食。
朱祁鎮(zhèn)也只能硬著心來,對李時勉說道:“而今糧食緊張,雖然四百萬石糧食陸陸續(xù)續(xù)遠過來。但是朕恐怕不夠。朕想讓卿帶上銀子,再跑一趟廣東,或者是江南,總之想辦法再給京師運上來一批糧食?!?
李時勉面有難色。
朱祁鎮(zhèn)也不好強硬命令,說道:“如果先生不愿意去,先生就推薦一人,代先生跑一趟南方?!?
李時勉聽了,有些憤怒。說道:“陛下是疑臣貪生怕死嗎?臣束發(fā)讀書以來,就知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。臣豈懼一死,況且,老臣雖老,但尚能日食升米,正是老當益壯之時,臣之所以猶豫,并非是臣不肯為陛下所用。而是這一件事情,十分難辦。”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卻不知道何處難辦?”
李時勉說道:“首先
是廣州已經(jīng)沒有船了。”
朱祁鎮(zhèn)大吃一驚,說道:“怎么可能?”
李時勉說道:“臣已經(jīng)將廣州能帶過來的船只都帶過來了?!?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那么,你帶著天津的船回去就行了?”朱祁鎮(zhèn)說出這一句話之后,立即知道不妥。
因為他想起來的,不是別的就是季風。
李時勉長嘆一聲,說道:“陛下有所不知。我朝的硬帆雖然善使八面之風,但是逆風還是南行的,而今正是南風大做的時候,甚至停留在天津的很多船主,等等秋天北方再起的時候南下?!?
“逆風即便是能夠航向,也是相當慢的,臣擔心,此番運來糧食,恐怕在秋天了?!?
“但是夏秋之季,海上大風不斷,再大的船只遇見了,也只有死路一條,東南沿海一片,時時出現(xiàn)?!?
“臣擔心在,這些銀子在海上出了差錯?!?
有一些話,李時勉也沒有說。
比如這些船主看似為朝廷效力,但是如果真以為他們是什么善男信女的話,那就是大錯特錯了。
不用朱祁鎮(zhèn)說,李時勉就估計到朱祁鎮(zhèn)最少要動搖兩三百萬兩銀子,因為沒有這個數(shù)目銀子,根本買不到足夠的糧食。
畢竟在李時勉在南洋大采購之后,各地糧價不攀升才怪。
這么多銀子放在船上,跟著這么多船主出海,簡直是考驗他們自我控制能力。即便是一百萬兩銀子,也是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錢。
而且李時勉還有一些擔心,說道:“臣擔心,南洋也沒有糧食了?!?
朱祁鎮(zhèn)聽了,有些疑惑的說道:“怎么會,南洋不是終年無夏,一年三熟,從先生南下到而今,估計南洋新一季的稻米就又成熟了。怎么會缺糧?”
李時勉聽了朱祁鎮(zhèn)的話,有些哭笑不得說道:“陛下以為南洋如此?不錯,南洋雖然氣候得天獨厚,稻米一年三熟,但是百姓都沒有自主之權(quán),唯頭人之命是聽,而且懶惰之極,氣候雖好,但人卻想不勞而獲,卻是不可能的?!?
“臣之前,已經(jīng)將南洋稻米收刮差不多了,陛下可以看出來,唯有安南乃是我朝之余脈,糧食積蓄最多。至于其他各國。”李時勉沒有多說話,只是冷笑了兩聲。
朱祁鎮(zhèn)心中這才懊惱。自己是想差了。想想也就是了,在古代農(nóng)業(yè)社會,糧食產(chǎn)量就是國力。
而安南這么多年的南洋小霸主的名聲在,這豈不是說明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安南的糧食產(chǎn)量最高了?
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