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了這如果成功了,北京的糧食困境一下子就解除了。但是任何事情都失敗的可能,如果花了這么多錢,砸到了水利上,卻失敗了。
朱祁鎮(zhèn)的權(quán)威也會有很大的動搖。
一時間連朱祁鎮(zhèn)也被嚇住了。
首先他意思到一件事情,那就是太皇太后雖然為他攢了不知道多少錢,但是二千多萬兩銀子,對這一項大工程來說,依舊是杯水車薪。
做與不做。
朱祁鎮(zhèn)立即做出了決斷。
那就是做,一定要做。
趁著這一次大災(zāi),將流民全部安置在工地之上,修建好水利之后,就地安置,該多設(shè)一個縣就多設(shè)一個縣。
而今的河北還不是后世那么人口密集,反而是地廣人稀。甚至有很多養(yǎng)馬的草場,足夠耕種。
正好遷移人口,充實京畿。
夯實北京的根基,這自然是要做的。
但是該怎么做,卻是要想辦法。
總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,將一起開工,自然要有輕重緩急,有時間表。更更重要的是,這數(shù)以
千萬計的修河款,總不能讓宮中出吧。
朱祁鎮(zhèn)轉(zhuǎn)過頭來,說道:“于先生,你準備從何處下手?!?
于謙說道:“而今已經(jīng)五月。在九月之前,決計會降雨的,臣擔心的是久旱大雨必澇。所以這一段時間,就搶修,各種關(guān)鍵的河堤。”
“最主要是四條河。滹沱河,大清河,子牙河,還有漳水?!?
“潮白河與盧溝河已經(jīng)修過了?!?
“這一次修,在于預防今年秋天可能有的水情,故而要求要快。只求支撐這一秋就行了,明年再想辦法不遲?!?
“所以臣估計大概在白銀三百萬兩,主要是消耗在糧食之上?!?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正式的修河,也要在明年才開始。”
于謙說道:“臣此刻的計劃,錯漏百出,請陛下給臣一年,臣定然踏遍河北河道,出一個詳細的治水方案?!?
“而今只能因陋就簡了?!?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好,這銀子內(nèi)庫出。不過,這么大規(guī)模修河方案,卻要首輔點頭才是。朕明日在召集內(nèi)閣六部商議此事,先生要做好準備。”
朱祁鎮(zhèn)這一句話,一語而雙關(guān)。
既是要于謙準備好治水方案,也是要于謙想辦法說服楊士奇。
于謙自然會意。
于謙說道:“臣這就下去準備。”
散會之后,于謙微微閉目休息一會兒,緩解一下這近半年來的疲憊,隨即又起身去拜見楊士奇。
而楊士奇也等著于謙。
楊府的門房,見于謙來了。
直接將于謙叫了進去。
還是在楊士奇的書房之中,于謙將這一次治水的計劃,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。
楊士奇靜靜的聽得,不置可否,說道:“你對這件事情怎么看?”
于謙說道:“這就治水方案,就是弟子的意見。”
“不?!睏钍科嬲f道:“這是皇帝的意思,我要問的是你的意思?你覺得這河是修好不是不修好?”
于謙沉默了一會兒,說道:“學生知道,陛下沖齡登基,正是意氣風發(fā),好大喜功的時候,治河之策,委實大了一些,但是學生走遍了河北每一處地方,與無數(shù)父老交談,河北之民,苦水利久矣。元廷不修善政,北方上次修建的堤壩,還是在金朝的時候,時過境遷。早已不能用了?!?
“學生久為地方官,自然知道,這水利是必須要修的,錢少就少修,錢多就大修。陛下既然有心大修,學生自然不敢辜負?!?
“這哪里是大修,是用金山銀山往水里砸啊?!睏钍科婷偷卣f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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