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然這也是孟家賦閑十幾年,當(dāng)初的舊部關(guān)系都淡了。即便關(guān)系還在,以而今孟瑛的謹慎心態(tài),也不會輕易找的。
孟瑛見所有人都到齊了。目光一掃,說道:“諸位,本將軍奉陛下之令,征討叛逆。根據(jù)云南現(xiàn)狀,我準(zhǔn)備兵分兩路?!?
“一路由大理而西,從永昌攻騰沖,直取麓川。”
“另外一路,大軍出景東,匯合各路土司,分麓川之勢,向西北而攻,與大軍在麓川會師?!?
沐昂聽了,也挑不出毛病來。
因為云南的地勢限制。
來來回回就這幾條路線。
即便孟瑛也不可能玩出別的花樣來。
但是下面的話,讓沐昂幾乎要跳了起來。
孟瑛說道:“第一路,令陶瓚為先鋒,令方瑛做副將。從永昌到麓川一路上,山高水長,所以先鋒要做的事情,不是與敵人交戰(zhàn),而是步步為營,修建道路,等待后續(xù)大軍打達?!?
“如果有麓川來攻,勿需交戰(zhàn),只需防守即可,本將會令方瑾為后,隨時支援?!?
方瑛與方瑾乃是兄弟,故而不用擔(dān)心方瑾會不支援。
沐昂說道:“將軍,此事不妥吧。此去麓川,一路上無數(shù)險阻,別的不說,單單說潞江天險,如何搭橋,如果真要一路修到麓川,非數(shù)年不可。”
“難道,將軍準(zhǔn)備容麓川數(shù)年嗎?卻不知道將軍如何向陛下交代?!?
孟瑛淡淡的一笑,說道:“沐將軍,你知道不知道,朝廷封襄王于麓川,今后麓川就是襄王的封地,如果道路不通,將來一旦有事,大軍不能支援,這個后果你承擔(dān)的起嗎?”
沐昂聽了,也覺得頭疼。
對于襄王封到麓川之間事情,沐昂一百八十個不滿。
畢竟之前云南乃是他們沐家的地盤,而今有一個襄王,沐家對云南的掌控就大打折扣了。但是他怎么不滿,也無法更改朝廷的做法了。
沐昂說道:“修路之事,可以放后再說,而今大事要緊?!?
孟瑛死死的盯著沐昂說道:“我怎么做,沐將軍無須管,你只需管你自己的事情。沐昂聽令?!?
沐昂沉默了一會兒。
一時間大廳之內(nèi)空氣靜謐之極。
云南一邊的將領(lǐng)與孟瑛帶來的將領(lǐng),都閉住了呼吸。
沐昂咬牙的聲音分外明顯,但是他也知道,這種情況之下,他與主帥硬頂。孟瑛可以直接斬殺他。
“末將聽令?!便灏赫f道。
孟瑛說道:“沐昂統(tǒng)領(lǐng)云南本部人馬,坐鎮(zhèn)景東,負責(zé)南路征伐?!?
沐昂說道:“末將領(lǐng)命。”
“沐將軍?!泵乡Z氣很平淡,但是卻帶著深入骨髓的藐視之感,說道:“我坐鎮(zhèn)昆明接應(yīng)兩路人馬,你如果覺得生氣,覺得憤怒,那你就拿出黔寧王的威風(fēng)來,當(dāng)年黔寧王也是有三萬之眾,大破麓川。”
“你如果有能力,自己帶得南路軍,攻破麓川。到時候本將軍為你斟茶認錯?!?
“讓天下人都知道,沐家不僅僅出見死不救之輩?!?
沐昂的眼睛都充血了,說道:“孟瑛,你記著今天的話?!本尤徊活櫠ァ?
沐昂一走,下面云南將領(lǐng)面面相覷,柳英第一個離開,隨即云南這些將領(lǐng)居然有一個是一個全部向孟瑛行禮,然后退下去了。
可見沐家在云南的根基之深。
孟瑛見狀也讓下面各自散去,唯獨將陶瓚與方氏兄弟兩人留了下來。
陶瓚雖然是云南的,但是他是文官,乃是知府,雖然也在云南序列之中,卻受到沐家影響很少,至于方氏兄弟更是對孟瑛死心塌地的。
畢竟在很多人看來,孟瑛之所以這樣對沐家,根本就是為了方政出氣。
方家兄弟尤其是這樣,方家兄弟這一段事情也沒少受沐家的排擠。此刻自然成為孟瑛的死忠了。
孟瑛見了幾人,先對方家兄弟說道:“方兄,天不假年,當(dāng)初也算是戰(zhàn)場之上生死之交,你們就不要叫我將軍吧,就叫我一聲世叔吧?!?
方瑛與方瑾齊聲跪倒在地,說道:“侄兒拜見世叔?!币痪湓掃€沒有說完,語氣之中卻帶了哭聲。
一聲未落,兩人都止不住痛哭,兩個大漢就這樣在地面上哭成一個淚人了。
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