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王振的語氣之中都充滿了傾向。
對于王振來說,朱祁鎮(zhèn)為什么想殺自己姑父,并不重要。重要是皇帝想這樣做,王振就一心幫助朱祁鎮(zhèn)完成這一件事情。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王大伴,帶錦衣衛(wèi),將焦敬下詔獄。對了,聽說姑姑病了,不要驚動姑姑?!?
王振說道:“奴婢知道。”
“轟”的一聲,從遠處傳來,卻是阮安硬生生在城墻下面炸出一個大洞來,北京城東南方向,又多了一道排水通道。
不過,在大雨之中,似乎并沒有什么用處。
或者說,僅僅是這樣,遠遠不夠。
朱祁鎮(zhèn)回宮中的路上,就已經(jīng)看見大隊大隊士卒出城,一身身鴛鴦戰(zhàn)襖,手中都拿著各種工具,分散在各坊之中,冒雨挖掘排水渠道。
想辦法將各坊的積水都排出來。
一時間,整個北京城都沸騰起來。
似乎連連綿的雨水也澆不滅這種熱情。
朱祁鎮(zhèn)掀開簾子見狀,對金英說道:“立即吩咐太醫(yī)院,免費為百姓士卒看診,所需的藥材舉城征用,萬萬不可讓大災(zāi)之后有大疫?!?
金英說道:“是?!?
天一亮金英就繼續(xù)進宮了。只是朱祁鎮(zhèn)忙得很,根本沒有心思多看金英一眼。金英滿心的忐忑也不敢多說一句話,多問一句話。
只能老老實實的聽命。
朱祁鎮(zhèn)說道:“這一件事情辦好,有些事情朕就不追究了,如果辦不好,你就去你的宅子養(yǎng)老吧?!?
金英心中大出一口氣,連忙磕頭說道:“多謝陛下?!?
他不怕朱祁鎮(zhèn)給他任務(wù),就怕朱祁鎮(zhèn)對他不理不睬,太監(jiān)是一種依靠圣眷而活的生物,如果之前沒有也就罷了。
之前有,一下子沒有了,決計是死路一條。
太監(jiān)之間的生態(tài),比大臣之間還要殘酷之極。
金英是聰明人,他知道看得出來,太皇太后交權(quán)之心。將來這天下就是皇爺?shù)模熬陀星翱?,如果再被朱祁?zhèn)拋棄,王振有一萬個辦法,將金英無聲無息的弄死。
就在朱祁鎮(zhèn)回宮的時候。
王振已經(jīng)帶著錦衣衛(wèi)闖進了焦府。
注意是焦府而不是公主府。
焦敬的家,應(yīng)該是公主府,這焦府就是焦敬自己的別院。也就是他實質(zhì)上與公主分居已經(jīng)很久了。
這是大明公主的常態(tài)。
對大明公主從來是一種很尷尬的存在。
說她尊貴。
皇帝的女兒,金枝玉葉,怎么可能不尊貴。
但是說他不尊貴,也就是那樣了。朝廷對駙馬的限制從太祖之后,也一點點的加重。在太祖朝,太祖留給建文帝的重臣之一,就是駙馬梅殷。
最后也是被太宗皇帝殺死在宮中。
但是除此之后大明公主駙馬,大多是嫁給勛貴,如西寧侯宋家,黔國公沐家。但是這種還好的。
畢竟功臣之后,對公主也不要太過仰視。
而慶都公主卻不過是庶女,焦敬祖上也算是靖難功臣,但是卻也如同石璟家中一般,并沒有多高的功勛。
所以嫁過去,家中以公主為尊。甚至父母還要向公主行禮。
這樣一來,但凡有一點點男子氣概的人,對娶公主都敬謝不敏。甚至駙馬想要與公主同房都要向掌管此事的宮女行賄。
可謂憋屈之極。
焦敬就是這樣一個駙馬。
一方面他焦家,是看中這個駙馬身份了,畢竟與皇室接親,有太多好處了。沒有這個駙馬身份,他怎么敢,胡作非為。但是另一方面,焦敬也十分鄙視自己在家中地位,比公主還低。故而他自己新建了別府,一般不在家中居住。
正因為他新建的別府,擋了排水通道。
一般公主府都是宮中營造的,這些工匠經(jīng)驗豐富自然知道有些東西不能動的。
但是焦敬自己請來的工匠卻不一樣了。而且焦敬也狂妄之極,即便知道了,估計也不會太在意。
只是這一次,他想不在意都不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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