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皇宮。
慶帝看著龍案上堆積如山的,關(guān)于各地農(nóng)民暴動,世家瀕臨破產(chǎn)的奏報,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他怎么也想不通,自己明明已經(jīng)打出了最致命的王牌,為什么最后輸?shù)靡粩⊥康氐?,還是自己?
他輸了。
輸?shù)脧貜氐椎祝粩⊥康亍?
他悲哀地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手中,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一張牌,可以再打出去了。
“噗……”
又是一口鮮血噴出,慶帝眼前一黑,再次昏了過去。
他知道,他這個天子,恐怕……真的要做到頭了。
大盛的天下,即將迎來它新的主人。
……
涼州城外,官道之上。
兩支由數(shù)百名精銳家丁護衛(wèi)的龐大車隊,正緩緩向城門駛來。
車隊為首的,是兩輛裝飾考究的馬車。
馬車內(nèi),坐著的正是曾經(jīng)在大盛王朝呼風(fēng)喚雨的兩位頂級世家家主——滎陽鄭氏的鄭元禮,和清河崔氏的崔民干。
此刻,這兩位曾經(jīng)高高在上的老人,臉上再無半分倨傲,只剩下無盡的忐忑與惶恐。
他們看著不遠處那座雄偉的涼州城,心中五味雜陳。
他們做夢也想不到,有朝一日,自己會以這種近乎投降的方式,再次來到這里,求見那個被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年輕人。
“老鄭??!”崔民干掀開車簾,嘆了口氣,“你說……秦王殿下,會見我們嗎?”
鄭元禮苦笑一聲:“見,肯定會見?!?
“但見了之后,是生是死,就看我們的誠意,和殿下的心情了?!?
“誠意……”崔民干看了一眼身后那綿延數(shù)里的車隊,車上裝滿了他們兩家搜刮來的金銀珠寶和古籍珍玩。
這幾乎是他們家族一半的底蘊了。
“希望……這些東西,能買回我們兩家上萬口人的性命吧?!?
車隊,緩緩?fù)T诹顺情T外。
孟虎早已接到消息,帶著一隊親衛(wèi),等候在此。
他看著鄭元禮和崔民干顫顫巍巍地走下馬車,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。
“喲,這不是鄭家主和崔家主嗎?什么風(fēng)把二位給吹來了?”
“孟將軍!”鄭元禮連忙拱手,姿態(tài)放得極低。
“我等……我等是特來向秦王殿下,負荊請罪的?!?
“請罪?”孟虎掏了掏耳朵,“俺怎么記得,前段時間,就是你們兩家,帶頭斷了我們涼州的糧食?”
“還嚷嚷著要讓陛下發(fā)兵,踏平我們涼州?”
鄭元禮和崔民干的臉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冷汗涔涔而下。
“誤會!都是誤會??!”崔民干連忙解釋
“我們都是被別人給蒙蔽了!我們對殿下,可是忠心耿耿啊!”
“行了行了?!泵匣⒉荒蜔┑財[了擺手,“別跟俺說這些沒用的?!?
“王爺說了,想見他,可以?!?
“但得先把你們的‘誠意’,都送到府庫去,讓諸葛軍師清點清點?!?
“至于你們嘛……”孟虎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就在這城外,給俺老老實實地等著?!?
“王爺什么時候想見了,俺再來通知你們。”
說完,孟虎便帶著人,大搖大擺地押送著車隊,進了城。
只留下鄭元禮和崔民干,以及他們帶來的數(shù)百名核心族人,在城外的寒風(fēng)中,面面相覷,心中充滿了屈辱和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