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長生天在上……”一名年輕的蠻族騎兵喃喃自語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，手中的馬鞭“啪嗒”一聲掉在地上。

“是黑狼部……全完了……全都完了……”另一人認(rèn)出了其中一些頭顱，發(fā)出了絕望的哀嚎。

巴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腦門，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被凍結(jié)。

他征戰(zhàn)草原十幾年，殺過的人不計(jì)其數(shù)，自以為心硬如鐵，可見到這般景象，依舊感到一種發(fā)自靈魂深處的戰(zhàn)栗。

就在這時(shí)，那個(gè)坐在最大篝火旁的年輕人，緩緩站了起來。

他身上穿著尋常的錦袍，并未披甲，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，但那笑容在巴圖眼中，比草原上最惡毒的詛咒還要可怕。

趙軒用那把剛擦干凈的匕首剔了剔指甲，抬頭看向僵在原地的巴圖一行人，朗聲大喊。

“幾位遠(yuǎn)來是客，吃了沒？”

“沒吃的話，坐下來一起吃點(diǎn)？”

“這里的羊肉，味道還不錯(cuò)。”

他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在邀請鄰居串門。

可這話聽在巴圖等人耳中，卻不啻于地獄魔王的低語。

吃？

吃什么？

吃人肉嗎？！

巴圖的臉?biāo)查g漲成了豬肝色，恐懼被無邊的憤怒和羞辱所取代。

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，指向趙軒，用盡全身力氣咆哮道：“南朝豬！你這個(gè)魔鬼！”

“我要?dú)⒘四?！為我族人雪恥報(bào)仇！殺！”

聞，二十余騎大蒙游騎發(fā)出野獸般的嚎叫，不顧一切地發(fā)起了沖鋒。

趙軒搖了搖頭，臉上露出一絲憐憫。

“唉，敬酒不吃吃罰酒?！?

他甚至懶得親自動手，只是輕輕打了個(gè)響指。

“咻咻咻——！”

早已蓄勢待發(fā)的上百名連弩手，扣動了扳機(jī)。密集的弩箭如同一片驟起的烏云，瞬間籠罩了那二十余騎。

沒有慘叫，只有利刃入肉的“噗噗”聲和戰(zhàn)馬倒地的悲鳴。

沖鋒的勢頭戛然而止。

短短數(shù)息之間，巴圖和他的手下，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猬，直挺挺地倒在沖鋒的路上，離涼州軍的陣前，還有足足百步之遙。

只有最后面的一名年輕騎兵，因?yàn)閼?zhàn)馬被射倒，僥幸滾落馬下，躲過一劫。

他驚恐地抬起頭，看到的是同伴們慘不忍睹的尸體，和那一張張毫無波瀾的涼州軍士卒的臉。

他的膽子，徹底被射碎了。

趙軒緩步上前，走到那名幸存的騎兵面前，蹲下身，拍了拍他沾滿塵土的臉頰，笑容和煦。

“別怕，我不殺你！”

那騎兵渾身抖如篩糠，褲襠里傳來一陣騷臭。

趙軒嫌惡地皺了皺眉，站起身，后退兩步，聲音恢復(fù)了平淡。

“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，黑狼部只是開胃小菜，本王對大蒙的反攻，才剛剛開始。”

“讓所有大蒙蠻夷，洗干凈脖子，在草原好好等著?！?

“本王會親自過來，一一取下爾等項(xiàng)上人頭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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