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知緒和程卿兩叔侄不和,五皇子私心里更親近程卿,但一路南下,程知緒也在盡心盡責幫忙,從未出過紕漏。
不能因為程卿到了五河縣,五皇子就把程知緒給撇到一旁不管,有程知緒這個三品侍郎在五河,不可能讓程卿這個從五品的侍講學士代五皇子主事!
程卿收到五皇子派人遞出來的回復也不意外。
不過程知緒比五皇子難說服多了。
叔侄倆相互看不順眼,程卿提出的建議,程知緒下意識就很抗拒。
公開?
普通百姓需要知道那么多嗎?!
向來都是朝廷怎么說,百姓照著做就行了,想到要和普通百姓解釋緣由,程知緒就覺得荒謬。
百姓知道的太多,反而不好管束。
自古以來,讀書識字都是一小撮人才有的權(quán)利,在以前的朝代,知識一直被世家大族的掌控……
程卿和程知緒談不到一起,叔侄倆數(shù)次爭執(zhí),誰也說服不了誰。
程卿倒不是一定要和程知緒對著干,她在虹縣的經(jīng)歷告訴她,百姓有一定的知情權(quán)并非是壞事。
叔侄倆爭執(zhí)了兩天沒結(jié)果,這兩天,五皇子的病情又好了些,不僅可以坐起來喝粥,還能搭著別人的手在屋里走幾步。
就是崔彥那邊,也挺過了最兇險的時候。
城外,則又有一批新的流民到達。
這批流民大概有七八百人,以老弱婦孺為主,俞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這些流民單獨安置在一處,看誰都像是長巾賊喬裝的,那兇狠的眼神嚇得流民們瑟瑟發(fā)抖。
一個中年人臉色青黃,一臉病容,摟著兩個孩童小聲安撫:
“別怕,咱們已經(jīng)逃出來了,這里有朝廷的軍隊,有吃的,也有藥,咱們每個人都能活下去?!?
孩童看著中年人的眼神孺慕又信任,其他躁動的流民也安靜起來,他們似乎很信服這個中年人。
俞三不由多看了對方兩眼。
“你是這群人的頭兒?”
“在下只是鄉(xiāng)野的蒙學先生,與鄉(xiāng)親們一路逃荒至此?!?
中年人雖然落魄,一一行還是很斯文,很符合其蒙學先生的身份。
俞三來了興趣,“既能教書育人,就有功名在身,本官是承平九年的舉人,不知閣下……“
中年人似比俞三更詫異。
瞧著俞三穿著錦衣衛(wèi)的官服,沒想到俞三竟是承平九年的舉人。
這么年輕的舉人,為何棄了科考加入了錦衣衛(wèi)?
中年人汗顏,“在下不若大人有才,年輕時屢試不中,前幾年才放下顏面做了教授蒙童的先生,承平九年參加鄉(xiāng)試中舉,不過會試落第,便回到了家鄉(xiāng),誰知又遇到了旱災!”
這人竟也是承平九年的舉人?
那豈不是自己和程卿的同年!
俞三心中覺得太巧合,臉上卻露出喜色,“他鄉(xiāng)遇同年,當浮一大白,來來來,且跟本官進城,本官為你引薦程學士,他也是承平九年中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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