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宏泰要沖上去攔住俞三,楊戴杰幾人把他攔住。
“俞三不出這口氣,還有什么臉面留在京城?”
谷宏泰著急,“他要出了這口氣,肯定才不能留在京城了,男子漢大丈夫,要能伸能屈……咦?!”
什么情況?
俞三一拳將程卿打翻的場面并沒有出現,反倒是帶著幾分小心與程卿說了什么。
程卿回了俞三什么,他們也聽不見。
但兩人間的氣氛友好過了頭,俞三仿佛已忘了被當頭淋酒的侮辱。
谷宏泰看傻眼了,楊戴杰罵道:“原來俞三是個慫蛋,以后俞三攢的局都不要再請我!”
“沒錯,恥與他為伍。”
“沒卵的慫貨——”
以楊戴杰為首的幾個勛貴子弟群情激奮,痛罵俞三。
俞三恍若未聞。
程卿走了,俞三還站在原地。
楊戴杰幾人目不斜視從俞三身邊走過,都用鄙視的眼神看他。
唯有谷宏泰沒走,瞅著俞三犯愁:
“你是不是被那壺酒淋壞了腦子?楊戴杰他們都說不與你來往了,嫌你太慫,丟人!俞三,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!”
谷宏泰恨鐵不成鋼。
俞三回神,“聽見了,你話真多?!?
他再次攏了攏衣襟。
“不來往就不來往,你當小爺喜歡和那群廢物來往?他們嫌小爺丟人,小爺還嫌他們又蠢又笨,這些日子沒少花小爺的銀子,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。你別瞪眼,小爺沒說你,你和他們不一樣,你這人還講點義氣?!?
谷宏泰重重哼了一聲。
俞三用手勾住谷宏泰肩膀:“說正經的,國子監(jiān)你也回不去了,就這樣整天混日子也不是個事兒,你有沒有考慮過將來的出路?”
出路?
谷宏泰迷茫。
大家都是混吃等死的紈绔子弟,提‘出路’二字可太扎心了呀。
他原本想的是討好柔嘉,想娶貴女,靠老婆提攜。
結果不僅沒辦好柔嘉交待的事,還被趕出了國子監(jiān)。
轉頭柔嘉被賜婚給了三皇子,谷宏泰有十八個膽子也不敢去和皇子搶女人。
所以俞三干嘛提這一茬?
谷宏泰答不上這題,惱羞成怒:“我又不如你會讀書,你與我們廝混在一起,其實也瞧不起我們!”
谷宏泰憤憤離去。
俞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莫名其妙笑了。
他的確瞧不起那群紈绔。
紈绔是風流不下流,是肆意張狂,哪像楊戴杰那些人,遇到身份不如自己的就使勁欺負,遇到比他們厲害的就慫。
能叫俞三瞧得起的人不多,程卿算一個。
程卿今日很瞧不起他,所以當眾淋他酒。
俞三一點都不生氣。
像程卿那么聰明的人,從來不多管閑事,如果程卿不關心他,不管誰去求程卿,都不會來青樓找他——不就是沒考過會試嘛,小爺還是個舉人,小爺照樣能入仕!
俞三慢慢騎著馬回家,帶著一身酒氣,讓俞夫人嘮叨半天,俞三換了件衣服,又騎馬出門去拜訪自家的一門親戚。
這位親戚姓駱,是俞三的表姨父,也是現任的錦衣衛(wèi)指揮同知……嗯,基本上是俞大人生平最討厭的親戚,沒有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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