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勁秋一下跳下車，跟著司硯幾人往回折返。

一個家丁手上拿著弓箭，朝那瘋馬射去，那馬中了一箭卻沒死，反而越發(fā)癲狂，不知怎么掙脫了韁繩，朝著程卿在的馬車沖去——武大跳起來去斬馬，那馬吃痛，又掉轉(zhuǎn)頭往回跑，并沒有撞翻程卿的馬車。

可武大這一分心，腹部又中了一刀。

武大痛的彎下了腰。

咕咚，一個瓷瓶子從他懷里滾落地上。

那是少爺讓司硯管家給他們買的防凍裂油膏。

他這樣的賤命，哪里配用這樣的好東西。

他這條賤命啊，是五老爺給的。

五老爺把他們送給了程卿少爺，讓他們保護少爺。

——少爺，真是一個很好的人。

武大覺得肚子里有什么東西在往外滑。

那一刀，劃破了他的肚子，是腸子在往外流吧？

腸子都出來了，自己應(yīng)該也快死了。武大覺得好累，他捂著肚子，好想順應(yīng)本能閉上眼睛，偏偏腳下踉蹌，又踢到了地上的瓷瓶。

武大也不知哪里又生出一股力氣，揮著刀又沖了上去。

他的腳步是虛弱的，手臂是無力的，雖還提著刀，已經(jīng)沒有了傷人的力氣，完全是本能在驅(qū)使著他，武大撲在了馬車的窗戶口，用背堵住了劈向馬車的數(shù)道刀光。

“大哥，撐住，救兵來了！”

武二嘶吼著，帶著哭腔。

可不就是救兵來了嗎？

司硯帶著人終于沖過了擋在路中間的瘋馬。

幾個黑衣人也殺紅了眼睛，對著程卿的馬車一陣亂劈。武大的身軀再魁梧，他擋不住所有的缺口，武二死守車頂，其他三人都用后背抵著車廂，死死抵抗。

車身是木頭做的，已經(jīng)被劈出了洞。

一個黑衣人似乎想看清馬車?yán)锏膭屿o，程卿這次沒有撒石灰，她一匕首戳在對方眼睛上，狠狠的懟進了眼眶。

噗嗤。

眼球被她刺爆了，血水濺在程卿臉上，她沒有一點感覺，兩只手握住匕首使勁轉(zhuǎn)動。

憐憫？

幾個家丁為了保護她，連命都快搭上了，程卿哪里會有憐憫心。

被程卿刺中的黑衣人哀嚎著往后倒。

程卿這邊的援兵終于來了，黑衣人們看情況不對，吹了聲口哨，四散而逃，其中一人還反手砍了地上受傷的同伴一刀，絕不留下活口。

夠狠！

“少爺……”

司硯顫著聲音問。

“我沒事，沒受傷，看看他們！”

幾個家丁都受了傷。

武大的情況特別不好。

武二的胳膊在淌血，跳下車頂去拉武大。

武大順勢就往后倒去，武二把人接住，已經(jīng)忍不住哭出了聲。

程卿白著臉爬下車，也看到了武大的慘狀。

“……別哭，看看他還有沒有氣息，我們送他去醫(yī)館，你們身上帶了止血藥的，趕緊拿出來?！?

武大的血把馬車下都染紅了。

董勁秋聞著濃濃的血腥味，沖程卿搖頭，“肚子破了，救不活了?！?

程卿咬牙：“那也要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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