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柔嘉，你闖下大禍了，那位程縣主……總之你快去乾清宮找你母親，再主動(dòng)向你皇帝舅舅認(rèn)錯(cuò)，本宮隨你一起去?！?

闖下什么大禍了？

淑妃如此失態(tài)，柔嘉心中升起不妙。

卻說程六夫人跟著報(bào)信的宮人匆匆趕往某一處偏殿，看清程蓉的樣子，雙腳就一軟，喚了一聲蓉娘，程六夫人已失聲痛哭。

程蓉的樣子——天啊，可憐的蓉娘！

程六夫人抱著侄女放聲痛哭，程蓉裙釵凌亂，躺在床鋪之上不不語(yǔ)。

偏殿門口，守門的兩個(gè)宮女都瑟瑟發(fā)抖。

她們是被派來看守程蓉和程六夫人的。

她們真是太倒霉了。

知道了這種丑事，事后還能活嗎？

程六夫人到了偏殿就沒出去，她被禁止外出。

程蓉渾渾噩噩，什么都問不出來，夜里還發(fā)起了高燒。

程六夫人拍打著殿門讓人給程蓉請(qǐng)御醫(yī)也沒有回應(yīng)，她又驚又怒，且為程蓉傷心。

程六夫人不知道的是，這一夜的皇宮內(nèi)廷并不平靜，柔嘉縣主在皇帝的乾清宮里跪了一夜，跪的皇帝遲遲無(wú)法處理此事。

太后也徹夜未安穩(wěn)，一個(gè)勁兒和身邊人嘆息，是自己害了程蓉那孩子。

程六夫人眼睛一下都沒眨過，整夜盯著程蓉，親自打水為程蓉擦拭。

熬到了天亮，程蓉?zé)肆?，人也清醒了，忽然說自己去要更衣，程六夫人哭腫了眼睛扶起程蓉。

去了內(nèi)間后，程蓉遲遲未出，程六夫人心悸，顫著雙腿走進(jìn)去，程蓉解了腰帶把自己吊在了斜梁上。正月里，宮里的年味還未散去，程蓉單薄的身軀就那樣掛在斜梁上晃蕩，程六夫人尖叫一聲‘蓉娘’，跌坐在地。

“蓉娘！”

“來人啊，救命！”

程六夫人聲音凄厲，看守的宮人們跑進(jìn)來幫著程六夫人將程蓉解下來，青紫的勒痕鑲嵌在白玉般的脖頸上，程蓉已經(jīng)沒了氣息。

程六夫人抱著程蓉的尸身就暈了。

消息傳回乾清宮，皇帝沉默片刻才下旨：

“傳朕旨意，追賜封號(hào)‘柔平’，柔平縣主忠勇，為救太后負(fù)傷，昨夜傷勢(shì)惡化不幸去世，在宮內(nèi)收斂其尸，厚葬！”

親耳聽完圣旨，跪著的柔嘉縣主癱軟倒下。

福貞長(zhǎng)公主將女兒摟在懷里，“娘的柔嘉嚇壞了對(duì)不對(duì)，娘知道，柔嘉只是想和程……想和柔平縣主開個(gè)玩笑。”

程蓉受召進(jìn)宮，一夜未歸。

笑語(yǔ)晏晏的大活人，送歸尚書府時(shí)是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身。

連程六老爺都一瞬間老了幾歲，李氏恨恨看著程六夫人：

“……你就是這樣照顧蓉娘的，我的蓉娘，你還我蓉娘！”

說完就吐血昏迷。

程蓉死在了承平八年正月十八，終年……未滿十九歲。

李氏一病不起。

程六老爺派快馬疾馳，派人回南儀送信，五老爺看過家書，只一夜，原本半百的頭發(fā)就全白了。

程卿接到消息立刻向書院請(qǐng)假，飛奔至五房，看著憔悴的五老爺，都不敢相認(rèn)。

“叔爺，您振作一點(diǎn)，我親自上京，去接蓉姑姑……回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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