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都離南儀太近了,近到詩詩的存在有損程氏女的顏面!
程大娘子的父親是朝廷追晉的四品贊治尹,厚賞厚葬,程大娘子就成了功烈之臣家的女兒,被人和明月樓的妓女相提并論會辱沒身份,南儀程氏真霸道,明月樓背后也是有靠山的,過江龍難抵地頭蛇,到底還是退步了,忍痛要把詩詩送走。
辛苦培養(yǎng)的搖錢樹不能說放就放,換個地方再造造勢,詩詩還能為明月樓賺錢。
臨走前再找程卿刷一波存在感,就是給詩詩造勢呢。
可惜程卿并不配合,一場熱鬧談話間消弭于無形。
程卿是個什么樣的人詩詩還沒弄明白,可她對上程卿時卻不敢與對方相爭。
和年齡無關(guān),就是說不出來的那感覺。
馬車搖搖晃晃出發(fā),詩詩把程卿給的銀票翻出來,忽然對還在生氣的婢女紅綃感慨:
“我真羨慕程大娘子。”
“功烈之女,誰不羨慕,沒了齊家二公子,也能找到別的好親事……”
紅綃喃喃自語,為詩詩抱不平,也感懷自身。
一入賤籍,就終身沒了指望。
詩詩卻搖頭,“我不羨慕程大娘子的家世,我羨慕她有個好弟弟。”
婚事不妥,就退掉。
有人妨礙到程大娘子,就把對方趕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這種被保護(hù)的感覺,詩詩從未體會過!
“紅綃,我有個感覺,我們還會見到程案首的?!?
……
被明月樓頭牌羨慕著的程慧,此時正在楊柳巷等待。
司墨在和她講田莊的事,程慧有點(diǎn)心不在焉。
“司墨,你說小郎幾時會到家?”
“小的不知,報信的人昨個兒就回了南儀,想來少爺他們今天也該回了。”
這話都問過好幾遍啦,問的人不嫌煩,答的人也沒有不耐。
不錯,昨天府試一放榜,五房的家仆就回南儀報信了。
程卿少爺又中府試頭名,再次拿下‘案首’……縣試,府試和院試,并稱小三元,程卿連中兩元,程家從上到下莫不是喜氣洋洋。
別說司硯和司墨兩個跟著程家患過難的,就是新買來的下人,看程卿在科考上有前途,干起活來也十分賣力。
報信的人一走,兩個丫頭都不用柳氏特意吩咐,各自提桶端盆的用抹布將屋子里里外外擦拭干凈,就為了等程卿歸家!
做下人的沒多大理想,跟著有蒸蒸日上的主家,日子就不會過得太差。
程家這日子很有奔頭嘛,朝廷的蔭襲制度他們搞不懂,就知道程卿少爺過了鄉(xiāng)試就能去國子監(jiān)念書,國子監(jiān)出來就能做官……程卿少爺才十四歲就成了府案首,鄉(xiāng)試肯定也是手到擒來,當(dāng)官是肯定要當(dāng)?shù)模疫€是最近幾年的事。
程慧頻頻走神,終于等到程卿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楊柳巷,街坊鄰居們太熱情,抓雞提鴨的要塞給程卿,程卿好不容易才擠回家,胳膊上還掛著一尾大鯉魚,是誰趁亂塞給她的都不知道。
程慧三姐妹看得直樂,程卿把魚塞給廚娘:
“晚上加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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