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程卿說齊家這半年是裝聾作啞,不過是程卿的猜測,沒有真憑實據,柳氏不愿意信!
打斷腿不行,看來要用別的辦法……
程卿一個人在天井里琢磨,大娘子眼皮還紅腫著,提著裙擺走來。
“小郎,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,母親也是為了我好。母親說齊表兄是年輕不懂事,我知道情況肯定沒母親說的那般樂觀,齊表兄到了南儀縣一個多月才上門拜訪就是證據,那瓶被你摔了的薔薇露也是證據——”
小郎一定是很生氣才故意摔了薔薇露。
大娘子也很生氣。
她不在乎齊表兄送不送東西,可送幾十兩一瓶的薔薇露給青樓妓女,又送次等的香露給她,這豈止是敷衍不上心,簡直是對她的羞辱!
程家雖家道中落,父親程知遠生前也沒多顯赫,卻也是朝廷任命的七品知縣!
朝廷沒給父親定罪,她照樣是官家女眷,齊表兄如此輕賤她,把她踩在一個賤籍女子之下,大娘子受了極大的羞辱。
這還怎么成親?
往小里說是輕賤她,往大處將就是輕賤程家。
若父親還活著,齊表兄敢在父親眼皮下耍這些花槍嗎?
不!
齊表兄不敢。
齊表兄可能是嫌沒有得力的岳家相助……大娘子臉頰一片紅,那是因為氣憤而染上的怒色:
“婚姻是結兩性之好,像齊表兄這樣還未成親就瞧不起我們家,縱是嫡親的表兄我也不要嫁。小郎,母親的想法不是我的,你是家里鼎立門戶的男丁,姐姐愿意聽你的!”
程卿也沒想到大娘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。
雖有年少沖動的緣故,她仍能從中聽出大娘子的傲氣和骨氣。
這個大姐姐果然是三個姐姐中性情最剛強的。
比起哭哭啼啼的軟弱,程卿更喜歡女子剛強。她一連說了幾聲好:
“大姐姐,丟了齊家的親事,我眼下不一定能替你尋一門更好的親,更無法預測你后半生會不會過得幸福和滿,我只能向你保證,我會是你一輩子的后盾!”
柳氏是她的責任,三個姐姐也是。
要當程知遠的‘兒子’,就要挑起程家的擔子。
柳氏說的話程卿很不贊同,什么叫無法避免男人婚后納妾?就算婚前挑走了眼,只要她將來混的夠牛逼,依然能壓得姐夫們老老實實不敢起色心。
大娘子使勁點頭,“姐姐信你!可是小郎,母親覺得齊表兄犯的錯可以原諒,不會同意我退婚,我們該怎么辦?”
程卿倒不擔心這個。
只要大娘子能把主意拿定,程卿就有辦法退了這門親事。
程卿猜測,齊家那邊多半也不滿意親事的,只是苦于沒有退婚的借口。
——這門親事不僅要退,還要占據道德至高點,盡量將退婚對大娘子的影響壓到最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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