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已憑什么會被他看重
僅僅是因為,自已跟齊先生的關(guān)系
崔瀺所學(xué),是那事功學(xué)問,也是因為這一學(xué)說,當年那場浩浩蕩蕩的三四之爭,老秀才輸了。
不是事功學(xué)問不行,而是當年的崔瀺,尚且沒有把這一門學(xué)說完善。
老秀才坐化功德林,文圣一脈師兄弟天各一方,大師兄崔瀺選擇離經(jīng)叛道,跑去了寶瓶洲大驪……
寧遠猛然悟到了一點。
以自已這半個另類的一為中心,桐葉洲的這場拔河,不止是一個周密。
還有國師崔瀺!
一場藕花福地之行,齊先生與三教,與老觀主的那個賭約,是論善惡。
周密的拔河,是要壞了他的道心。
而崔瀺……
這個王八蛋,是要在自已身上,印證他的事功學(xué)說!
太平山事變,自已去了,容易死,就算不死,下場也不會太好,周密的目的也算是達成。
而不去,雖然安全無虞,但自已的道心,一定會有瑕疵,影響往后修道,比之不去,某種意義上來說,還要更差。
周密想知道他去不去。
崔瀺這邊,同樣如此。
去了,那么寧遠就違背了齊先生的囑托,那句君子不救。
不去,那么剛好變相的印證了國師大人的事功學(xué)問。
人生這條道路,總會出現(xiàn)許多的分岔口,往往一個看似不經(jīng)意的選擇,就能影響深遠。
也就因為岔路太多,才導(dǎo)致所謂的初心,會那么難以保持。
狗日的周密,狗日的崔瀺。
回過神,寧遠望著忽明忽暗的月色,與身旁女子,說了當初自已做的那個夢中夢。
第一個夢,那座宗門廢墟,是太平山。
第二個夢,那座嶄新宗門,還是太平山。
最初,寧遠認為這場夢,是那個鄒子算計,如今再看……
原來是那位國師大人。
不是說好了,不給我搭建一座書簡湖嗎
不過也好像不是什么書簡湖,更加不是什么問心局,差的很遠。
崔瀺想知道的,是你寧遠,到底是怎樣一個人,是遵守齊靜春的那句君子不救,還是學(xué)那阿良的快意出劍。
重新拿起養(yǎng)劍葫,年輕人喝下一口忘憂酒。
寧遠說道:再等等,我還想再試試,要是還不成,那就算了。
什么君子不救,什么圣人當仁不讓……
我既不是君子,更不是圣人,就是個江湖劍客而已。
僅僅是個江湖劍客還好,獨身一人,去就去了,死則死矣,無關(guān)緊要。無非就是一句,大不了十八年后再做好漢。
可自已不是一人啊。
活了這么久,褲襠底下那玩意兒,除了撒尿就沒干過別的。
誰他媽愿意死啊。
況且還死過,還不止一次。
遭瘟的世道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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