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不是練劍,但裴錢還是背著它。
事實(shí)上,自從那日寧遠(yuǎn)把槐木劍掛在她身上之后,黑炭丫頭就沒有解下來過。
哪怕是睡覺,她也要抱著長劍入睡。
涼亭那邊,阮秀坐在長椅上,手上攤開一把瓜子,嗑的津津有味。
寧遠(yuǎn)稍稍一愣,笑道:這是要繼續(xù)
裴錢重重點(diǎn)頭,繼續(xù)!
寧遠(yuǎn)背著手,又問道:我下手沒輕沒重,你現(xiàn)在知道了,就不怕哪天被我給打死
小姑娘大聲道:人死卵朝天!
一襲青衫微笑道:你有
裴錢后撤一步,拉開一個實(shí)在稱不上扎實(shí)的拳架。
黑炭丫頭漲紅了臉,眼神熠熠,甚至透著一股子的兇狠味道,我沒卵,但是我有種!
來!
寧遠(yuǎn)左右兩手,又?jǐn)]起了袖子,沒再開口語,身形一閃而逝。
一拳撂在裴錢臉上,后者瞬間倒飛出去。
不過這次控制了力道,沒摔多遠(yuǎn),小姑娘掙扎著爬起身,再一次七竅溢血。
早上挨了一拳,晚上又挨一拳,還都是在臉上,導(dǎo)致如今的裴錢,左右兩邊的臉頰,慘不忍睹。
寧遠(yuǎn)緩緩走到近前,低頭與抬頭的小姑娘對視,微瞇起眼。
痛不痛
裴錢吐出一口血水,昂起脖子,不痛!
……那就繼續(xù)
繼續(xù)!
年輕人五指攤開,按在裴錢肩膀處,毫無憐香惜玉之說,猛然發(fā)力。
骨骼嘎吱作響,小姑娘慘叫一聲,剛爬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。
寧遠(yuǎn)抬起腿,一腳落下,踩在她的胸膛處,嗤笑一聲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練拳。
你不就是想著,等學(xué)會了拳,練了我的劍術(shù),就成了人上人,以后就只有你欺負(fù)別人的份兒。
寧遠(yuǎn)俯下身子,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,裴錢眼里全是血絲,但還是不服輸,死死咬牙,跟他對視。
小姑娘嗓音嘶啞,瞪著一雙牛眼,怒吼道:你放屁!我練拳,是要行俠仗義!
又是一腳,踩得她骨斷筋折,一襲青衫獰笑道:我放屁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(shí)嗎
你以前壞事做盡,你現(xiàn)在憑什么說...以后就能做個好人
說出來誰信
別說我了,你摸摸良心,你自已信么!
再有第三腳,慘叫之聲,響徹天際。
小姑娘嘴中,猩紅之物從未停止,甚至把今天吃的飯菜都給吐了出來,觸目驚心,又難看至極。
寧遠(yuǎn)面無表情,一腳又一腳,好像躺在地上的不是個人,只是一片草芥。
武神之女又如何,如今不也只是個毫無修為的螻蟻。
命如草芥,不值一提。
半晌沒了動靜,他低下頭,看向已經(jīng)睜不開眼的小姑娘。
一襲青衫緩緩?fù)鲁鰞勺?廢物。
然后下一刻,本該暈死過去的裴錢,猛然睜開雙眼,喉嚨滾動,噴了他一臉的血。
她竭力嘶吼,甚至可以說是咆哮。
我說,我練拳,是要行俠仗義!
當(dāng)初劍挑群妖,連斬十幾頭飛升境大妖,刑官都未曾讓自已的身上,沾染任何妖族的鮮血。
這一樁壯舉,如今倒是給一個小破孩做成了。
寧遠(yuǎn)神色陰沉到極點(diǎn),伸手抹了一把臉后,一腳重重踹出。
力道之大,裴錢直接被他干出近兩丈距離,橫飛出去,撞在一棵大樹上。
小姑娘顫顫巍巍,嘴唇微動,終究還是沒能發(fā)出聲響,兩眼一翻,暈死過去。
被噴了一臉血的男人,走到她跟前,蹲下身后,凝視許久。
寧遠(yuǎn)抖了抖袖子。
死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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