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到學生部主席的辦公室,這里已經(jīng)聚集了七八個人,都是學生會其他部門的部長,大家分別坐在沙發(fā)和椅子上,原沐雨則坐在他的辦公桌后。
什么事,原主席察覺到眾人的神色有些不對,氣氛也怪怪的,我便開口問道。
宋漁。原沐雨仍舊穿著西裝,坐在一張辦公椅上,兩條胳膊搭著扶手,看上去跟老師沒有兩樣,面色平靜地說:學生會禁止利用自身職位牟利,你不知道么
傳挺快啊,這就到他耳朵里了
我點點頭:知道。
那你還賣清潔劑原沐雨微微皺眉。
我沒賣啊。我面色不改。
……原沐雨哼了一聲,似乎早有準備,將手機往桌上一放,說:都有人拍下來了,你還不承認么
我湊過去一看,原來是段視頻,在某個教室里,學風部的四處查勤,齊恒則站在講臺上宣傳產(chǎn)品,口若懸河、滔滔不絕。
看拍攝角度,好像是某學生拍的。
挺正常的,原沐雨作為學生會主席,想安插個把釘子比吃飯喝水還簡單。
這人不是我們學風部的……他自己要宣傳產(chǎn)品,關我們什么事我對答如流。
你不認識他原沐雨微微皺眉。
認識啊,他叫齊恒,前段時間我們還打過架,最嚴重的一次都鬧到公安局了……不信你可以查。我攤攤手。
早就料到有人會舉報了,對策也早就想好了。
總之,不能承認我和齊恒是一伙的!
你們每次查勤,他就跟著進去銷售清潔劑……沾學風部的光,每次都能賣幾十瓶,確定跟你毫無關系原沐雨輕輕哼了一聲,神色無比淡定,似乎吃定我了。
真的沒有關系!
我認真說:
原主席,咱學校的安保也不是那么嚴,經(jīng)常有推銷人員混進去賣東西,你也不是不知道啊……保安都不管,我能說點啥還有,誰說他是沾學風部的光,我看是人家自己宣傳的好……真的,你看視頻,多幽默、多風趣,我都想買幾瓶用用了!
我把雙手按在辦公桌上,沖原沐雨笑呵呵說:原主席,你要買嗎,感覺挺好用的,我就買了一瓶。
我從口袋里拿出一瓶強龍清潔劑來,滋滋滋地在桌上噴了幾下。
沉默。
死一般的沉默。
原沐雨盯著我,我也盯著他。
辦公室里一片寂靜,都知道我倆在較勁,眾部長自然沉默不語,給我們盡情發(fā)揮的機會。
就在我以為自己占盡上風時,原沐雨突然笑了起來,宛若春風拂面一般,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:宋漁,你不承認自己和齊恒是一起的
本來就不是啊,有什么承認不承認的
很好,那來看看另外一段視頻。
原沐雨突然伸出手,在手機屏幕上撥了一下,另外一個視頻隨即開始播放。
看視頻角度,是學校的保安拍攝,一輛小貨車緩緩駛進大門,接著停在教學樓前,我和齊恒一起走了下來……
我的眉頭終于微微皺起。
還要說什么嗎原沐雨輕聲問道。
我張張嘴,剛想找點理由,說些路上碰到了,讓他捎我一段之類的,原沐雨突然撥動手機屏幕,又放出了另外一張照片。
龍門日化營銷部的成員名單,我和齊恒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只不過我是實習生,他是正式工。
竟然連這東西都搞來了!
強龍清潔劑產(chǎn)自哪里,不用我介紹了吧還要上網(wǎng)查,怪麻煩的。原沐雨輕輕笑著,看上去溫柔和煦、平易近人,眼神中卻閃著兇狠凌厲的光。
絕殺!
我額頭的冷汗終于微微浸了下來。
如果說教室里的視頻拍攝還屬于正常操作的話,那從保安偷拍小貨車的動向,再到調(diào)查龍門日化的營銷部成員名單……
無不說明原沐雨已經(jīng)對這件事進行了極其深入的調(diào)查,且八成昨天晚上就開始布局了,所以今天才能速度如此之快。
不出手,則已。
一出手,就叫我死!
應該是宗炎拜托他幫忙的吧
我突然想起顏玉珠對他的評價:說話四平八穩(wěn)、做事滴水不漏,是個深不可測的人。
當時我還覺得顏玉珠有點夸張了,現(xiàn)在看來原沐雨能做外貿(mào)的學生會主席……
還真不是吃干飯的!
不過無所謂,我還有后臺!
不跟你說了,我找孟書記去。既然敗下陣來,也沒必要停留了,我轉頭就往外走。
你不用去找孟書記了……原沐雨幽幽地說:我已經(jīng)去過了,這是他的處理意見。
我轉過頭去,就見原沐雨已經(jīng)在桌上放了一份報告。
申請撤銷宋漁的學風部部長之位的報告。
內(nèi)容是原沐雨親手所寫,以外貿(mào)學生會主席的身份,對我利用部長身份進行牟利的身份大加譴責,說我敗壞校園風氣、扭曲學生會的價值觀,且向團委申請撤銷我現(xiàn)有的職位,用詞極其激烈、惡毒,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。
下面有原沐雨和各個部長的簽名。
各個部長倒無所謂,他們本來就聽原沐雨的。
關鍵是孟安平的最終意見。
那位團委的一把手用詞極其簡單,在報告的最下方,就兩個字:同意。
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啊……
明明昨天才送了他兩條煙,就讓我做了一天的部長么
屬實過分了點,沒有這么做事的!
宋漁,從現(xiàn)在起,你就不是學風部的部長了……請你離開這吧。原沐雨輕輕敲著桌上的報告,嘴角浮起一絲微笑。
戰(zhàn)斗已經(jīng)結束,那是勝利者的微笑,仿佛端著機槍擺出最后的pose。
我去找孟書記。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,我轉頭離開了。
明著告訴你吧,找他也沒有用,現(xiàn)在誰都救不了你。原沐雨在我身后慢條斯理地說。
你知道個雞毛!
我心里想,那是因為陸有光沒出手!
孟安平有多頭疼陸有光,我還是看在眼里的,也堅信等那個紅頭發(fā)、戴耳釘?shù)募一飦砹?一切局勢都會發(fā)生最終的改變和逆轉!
我大步向前,推開門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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