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營帳之內(nèi),李壽把信塞進火爐,面色陰沉。
他瞥了解思明一眼,緩緩道:“鎮(zhèn)東將軍,李始那邊來信了,說遇到唐禹大軍頑強阻擊,暫時未能推進?!?
“同時,請我們加快推進節(jié)奏,給唐禹更大壓力,以緩解他們那邊的情況。”
“你覺得,他的話可信嗎?”
解思明一肚子氣,咬牙道:“陛下,我們跟大同軍碰了幾場了,雙方的探子互相滲透,互相滅殺,幾天下來也是死傷無數(shù)?!?
“對方分明集中了足足四個營的兵力在這邊,他李始那邊只有兩個營,他怎么就推不進了?”
“分明是在耍小心思,想讓我們多損失一些。”
李壽并未講話,只是緩緩嘆了口氣。
事情到了這一步,他也左右不了什么了。
繼續(xù)猛攻?唐禹不接招,只顧著依托地形防守,自己這邊傷亡巨大,再這么打下去,就算贏了,皇帝也成李始了。
拖延不打?拖不起了,西涼張重華不斷男侵,成都快危險了,唐禹搶了梓潼郡后,糧草也足夠了…
打與不打,似乎都是死路一條。
據(jù)說李琀要來支援,但行路緩慢,顯然是沒打算幫忙,不能指望他。
唐禹正是看透了這一點,才一直擺出烏龜陣,不正面硬碰。
這個仗,到底該怎么打?。?
李壽無奈搖頭,道:“解將軍,你說…如今的戰(zhàn)局,真的是我們能力不夠,還是根本沒有破解之法呢?”
“這兩天朕想了很多,無法勸和唐禹,從他檄文可以看出,他已經(jīng)鐵了心要吃掉我了?!?
“也說服不了李始,膨脹的野心,不會因為大局和所謂的感情而熄滅?!?
“也指望不上李琀,他巴不得我死,天下就再無仇人了?!?
“你說,我們能靠誰?能怎么贏?”
解思明陷入了沉思。
他最終低聲道:“陛下,其實還是有辦法的?!?
李壽連忙道:“你說說看?!?
解思明道:“第一,以成國君主的身份,向張重華求和?!?
“對方只是皇子,只是在打奪嫡之戰(zhàn),無非為了戰(zhàn)績和榮譽罷了,五千人又不是為了滅了我成國?!?
“給足他面子吧,求和,簽署投降國書,賠款,割地,獻女人,讓他撤兵。”
李壽額頭頓時青筋爆現(xiàn)。
解思明道:“第二,瓦解李始那邊的陣營,世家可不是李始能做主的?!?
“陛下應該封范賁為涪陵郡公,賜予其涪陵郡一切軍政大權(quán),且…不必上稅,完全自治?!?
李壽不禁怒道:“這!這豈不是…相當于…涪陵成了他的封地了?!?
解思明道:“沒法子了,陛下,我們無路可走了。”
“再這么耗下去,江山都沒了。”
李壽低下了頭。
他深深吸了口氣,喃喃道:“就…這么做吧…”
為了贏,為了打敗唐禹,他可以付出除了皇位的一切。
“如果…范賁還是沒有妥協(xié)呢?”
李壽不由地擔心。
解思明道:“如果那樣,我們就必須撤軍了,撤回成都,讓唐禹殺世家,把那些世家殺到必須打!不敢不打!”
李壽連忙道:“不能這么做!”
“朕為了籌集軍糧,已經(jīng)失去了民心,就算贏了,都要花好多年才養(yǎng)的回來?!?
“如果放任唐禹殺戮,那世家保證只認李始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