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篷里的氣氛十分低沉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躺在床上的琳瑯身上。
燒了兩天的琳瑯小臉燒得通紅,嘴唇干裂,就在剛才還出現(xiàn)了驚厥抽搐的現(xiàn)象。
溫嬤嬤不停用帕子蘸了溫水,一遍又一遍地濕潤著琳瑯的嘴唇。
張院判在為琳瑯施針。
看著張院判拔出最后一根銀針,顧楠急切地問:“怎么樣?”
張院判嘆了口氣,“琳瑯小郡主本就身體虛弱,這次風(fēng)邪入體,引發(fā)舊疾,十分兇險。
臣剛才已經(jīng)施針祛除風(fēng)邪,天亮之前如果小郡主能醒過來,那就沒事了,以后需要好生將養(yǎng)著。”
顧楠:“若是天亮之前退不了燒呢?”
張院判搖搖頭,神色惋惜。
“王爺和縣主要做好心理準(zhǔn)備?!?
顧楠猶如五雷轟頂,幾乎站立不住。
“不會的,琳瑯一定不會有事的,她還那么小的時候,釘骨之刑她都熬過來了。
眼下只是一個小小的風(fēng)寒,絕對不會傷害到琳瑯,是不是?”
她眼巴巴地看著蕭彥,急切地想尋求他的認(rèn)同。
蕭彥托著她的手臂,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。
沉聲道:“琳瑯一定不會有事的,別怕,我們能用的辦法全都用上?!?
“對?!鳖欓宋亲樱匦麓蚱鹁駚?。
她不能什么都不做。
“溫嬤嬤,我來給琳瑯換帕子,補溫水,你來給琳瑯推拿穴位。
如玉,你再去燒熱水來,然后放成溫水再端進(jìn)來......”
帳篷里的人都動起來。
這一晚上,所有人都守在琳瑯床邊。
冷敷,擦拭,推拿......
能用的法子都用了,天色快亮的時候,琳瑯身上的熱度總算降了下來。
只是人仍舊昏睡著沒有醒來。
眾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一大半。
蕭懷璟趴在床邊,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,用手輕輕捅了捅琳瑯的小臉。
臉上仍舊有些發(fā)熱。
他小聲道:“你怎么還不醒?我都不讓爹爹娘親趕走你了?!?
琳瑯一動不動。
蕭懷璟癟癟嘴,眼睛又濕了下來。
“院判爺爺說你再不醒來就要死了,你別死啊,行不行?”
琳瑯仍舊一動不動。
蕭懷璟忍不住哭了。
“笨蛋,我都答應(yīng)把爹爹娘親分你一半了,你怎么還不醒?”
琳瑯濃密的睫毛顫了顫,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“弟......你在哭嗎?”
蕭懷璟一僵,張著嘴瞪圓了眼睛。
臉上還掛著兩行淚。
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眼,蕭懷璟下意識抬袖子在臉上一胡嚕。
大聲道:“誰說我哭了?你看錯了。”
他這嗓子,驚醒了坐在旁邊椅子上打盹的顧楠。
她剛要起身,一只大手摁住了她的手臂。
顧楠轉(zhuǎn)頭,見蕭彥正看著她,目光清亮,顯然早就已經(jīng)醒過來。
“噓?!?
蕭彥沖她搖搖頭。
顧楠會意,沒有做聲。
先是看了一眼琳瑯的臉色,見她臉色雖然有些發(fā)白,但與昨夜燒得通紅的模樣完全不一樣。
看樣子應(yīng)該是已經(jīng)完全退了燒。
她長長松了口氣。
這孩子總算從鬼門關(guān)里闖回來了。